春心负我 第50节(1 / 2)
贺兰霆:“你本就体弱,若还想来,下回让张嵩墨陪你。”
樊懿月听到丈夫的名字便慌了起来,“你提他作甚,他对我……算了,不说也罢。”
她缓缓起身,抱着贺兰霆送给她的山花,进退有度地道:“那你送我下山吧,这花,我会让人好好养着,毕竟是你亲手为我摘的。旁人哪有这份心思,也只有你了。”
贺兰霆看着她,目光掠过樊懿月微红却期待的双眼,最后到底还是沉默得什么都没说。
下山时,贺兰霆往刚才崔樱消失的地方看过去,他冷眸扫了一眼,没有再看到她的身影,不过是些葱郁的草木,便收回了目光。
隅中刚过不久,天色俨然晴朗着,日光正盛,但在山林里的崔樱却感觉到一股幽幽的凉意。
护卫在前开路,崔樱被护在中间行走,不知为何今日赤侯山有些过分的诡秘了。
忽然耳边传来轰隆隆的响声,崔樱抬头看去,听到了护卫们惊诧而恐惧的呼声,“有落石,贵女小心!”
“快护着贵女撤退。”
这条小道相对狭窄,源源不断的落石从远处滚落。
崔樱被人拖着仓皇奔逃,后面“雷声”阵阵,越来越近,令人害怕心慌。
这时,天幕明显一暗,崔樱感觉到不对劲,下意识抬头望去。
刚才还好好的朗日,瞬间犹如被乌云遮蔽住,变得昏暗起来,和她一起的护卫都看到远处天上的骄阳,像是慢慢爬上了一道黑影,有什么东西正在将它吞噬。
惊恐的护卫喃喃道:“黑,要黑了。”
就为这小小的一顿足,山上的落石连番撞倒了护卫,而崔樱被人推了一把,幸运地避开了石头,却也失足摔倒在一旁。
再抬头,她就只看到刚才还好好的护卫们,面露痛苦地各自倒在地上哀嚎呻吟,而山体忽然震动起来。
崔樱还未反应过来,其中一个强撑着受伤的腿爬了过来,“贵女快走,快去寻府君。”
她慌慌张张爬起来,把离她最近的护卫搀扶起身,面色发白地望着一地惨象,“你,你怎么样?”
脚下开始颤抖的地面让崔樱感到危机四伏,她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是……这是……”
“走,快走。”
“可是他们……”崔樱惊恐的看向有的被砸得满头是血的护卫,却被人告知,“不用管他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地龙翻身,非死即伤,到时候就连贵女你也要走不掉了!”
崔樱被晃动得往后趔趄了几步,而这时林中突然响起阵阵兽吼,似乎正朝他们的方向过来。
她与护卫相互搀扶着逃命,然而一个伤到了腿,一个本就跑不快,不多时就被山中奔逃的野兽追上来。
崔樱满头是汗地朝背后张望,随即脸上失了去血色,白得像是纸一样,嘴唇颤抖着看着一头黢黑长满鬃毛的刚鬣朝他们凶猛的冲过来。
就在撞向他们时,崔樱心生绝望,万念俱灰地闭上双眼。
已经走到半山腰的一行人忽而停了下来,樊懿月坐在马背上,抓紧了贺兰霆的衣裳,不安地问:“曦神,怎么不走了。”
贺兰霆满脸肃穆地盯着胯下惊惧不停的坐骑没有立马搭腔,而认真听着山里的异动,神色越来越晦暗。
天边生出来的异象早已引起他们的注意,只是他们下山得早,越到半山腰林木就越稀少,天色再暗也都能看清周围地势。
只是没想到下一刻就出现了新的危机。
地面之下,仿佛整座赤侯山都在摇晃,且有越来越剧烈的架势。
魏科焦急地道:“殿下,看样子是地龙翻身,天狗吞日,恐有危险,还是尽早离开此地为好。等彻底天黑之前,应当能到山下。”
说这话时,他们坐下马匹都在焦灼不安,甚至不断地抬蹄晃尾,惊惶的嘶鸣声像是在警示他们,应该快些逃命,别再停留了。
若不是这些马都是经过驯养上过战场的战马,怕是早已经不听命令,各自逃跑了。
而樊懿月也在这时抱紧了贺兰霆的腰,她在他背后吓得花容失色的道:“曦神,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她不知道他在犹豫什么,再这样晃下去,他们都要摔下马了。
其他侍卫也齐声请命,“殿下贵体之躯,不能有半分损失,还请殿下即刻下山!”
就算他们所有人出事,贺兰霆身为太子,是一国储君,绝不能让他丧命赤侯山。
更有甚者,还会为他保证他的安危,以身为他开道。
情势危急,贺兰霆回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山里,在眼中出现动物们奔逃的身影后,下达了最后的命令,“走。”
赤侯山的动静更是影响到了山下的行宫,虽然震荡不如山里厉害,却还是引起一片兵荒马乱。
崔珣就是在一片醉意中醒来的。
他睁开眼,发觉天色已黑,便以为自己睡了很久,而屋内竟然也没有伺候。莫非是偷懒去了不成?
他性子本是随性的,待下属也不苛刻,但该有的规矩不能少,他唤了好几声,才听到沉璧慌忙闯进寝居的声音,“大郎!”
“你这家伙,终于来了。”崔珣头痛欲裂的坐起身,愁苦的嗤笑两声,“喊什么,醉酒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摇摇晃晃的样子,倒像是比我醉得还厉害!”
他没仔细往沉璧那里看,只知道他进来以后踢到了不少东西,行径比以往要莽撞许多。
崔珣刚要皱眉问他话,就听沉璧说出了今日发生的险情,“大郎,不是奴不点灯,是地动了,赤侯山的龙翻身,又遇见天狗吞日,还未入夜,现在外面就已经全黑了。”
话音刚落,崔珣终于感觉到坐下的床榻在摇晃,他刚才沉浸在宿醉中,并未及时发现。
突然这样一弄,崔珣才有了危机意识,猛然清醒。
他努力站起身,与寻着他的声音找过来的沉璧汇合,主仆二人抹黑撞倒不少东西,经过一番艰难才走到门口,果然外面已经黑得不能视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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