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拾參容大河折尾報恩(2 / 2)
我爹是大少爷,我娘是大少奶奶。小少爷紧紧抱住容大河,一双桃花眼含了两泡泪,抿着红润的小嘴,一双小手紧握成小拳头。
你只说你爹是大少爷,你娘是大少奶奶,我可分不清楚你是谁家孩子。容大河一脸正经地与小少爷对视,云霜要他别逗孩子,小少爷都哭了呢!
你没听小少爷叫我二师伯吗?还有谁叫我二师兄,这孩子是灵犀跟斯年家的。云霜一心二用,一边跟容大河说话,一边摸摸小少爷哭红的小鼻子,小少爷的目光刚好对着容大河,云霜便教他,那是你大师伯。
大师伯,二师伯,你们快点救救我爹我娘,还有我妹妹。小少爷忍不住大哭起来涕泗横流,云霜跟容大河要了帕子,帮小少爷擦脸,谁料把鼻涕擦额头上了,容大河只好再拿一条帮小少爷擦脸,这次终于擦乾净了。
怎么回事,你快说清楚。云霜性子急,连忙问起缘由,都忘了小少爷才一岁多,说不清楚才是正常的。
天衣坊很奇怪,青黛姐姐穿了天衣坊的衣服刺杀我。
我娘抱了我去天衣坊,一到天衣坊将我收进画里,转眼烧了所有的画。我娘神色奇怪,恐怕会跟我爹动手,我爹不知道娘肚子里还有个小妹妹,他们要是真的动手就糟了!小少爷倒豆子般把所有知道的全说了,就算说完他还是着急的不得了。
云霜想了想,觉得事情不单纯,遂说道,容哥,灵犀知道孩子在画里怎么会烧画呢,要是小少爷跑不掉不就糟了?他们是不是捲进了天衣坊的什么事情里面,小少爷还说灵犀有孕。
容大河捲好了画卷,我也觉得奇怪,不然我们跑一趟碧县的天衣坊吧!
容大河一手抱着小少爷,一手正要画法阵,云霜摇摇头,取出溯日镜来问它,碧县的天衣坊里可有镜子?
有的。溯日镜回道。
那么带我们去碧县天衣坊可否?
小主人抓紧吧。溯日镜语毕,已经带着他们来到碧县的天衣坊。
云霜从容大河手里接过小少爷让他进了溯日镜,在镜外告诉小少爷,小少爷,二师伯要去忙了,你乖乖在镜子里等师伯们好不好?
小少爷擦擦泪水,问道,我要等多久呢?
云霜这时才发现袖子里还有一颗蛋,她拿出蛋交给小少爷,师伯要去忙了,没空孵蛋,你帮师伯把小鸡孵出来好不好呢?
小少爷一脸正经地点头,回道,师伯,我一定好好孵蛋,我妹妹我爹娘拜託你了。说完居然把蛋宝贝地抱在软软的小手里,一边呼气在蛋上,希望小鸡能够早早破壳。
云霜忍不住心里一软,摸了摸小少爷的头,她向来细心,再度吩咐溯日镜,劳你顾好小少爷。未完之意她与溯日镜心意相通,她没说溯日镜却知道,倘若灵犀跟斯年出事,小少爷是他们仅馀的最后血脉,无论如何都要让小少爷平安活下来。
安排好小少爷,云霜跟容大河一起出了天衣坊,见路上的人皆穿着鲜明的软丝罗裳,却恶臭不堪,双目无神在街上游晃。天上乌云密佈却破了一个洞,从洞里不断地汲汲吸取着金光。
云霜见此情况心里更加不安,容哥。
容大河屈指算着天机,眉头却越来越深,不好,斯年命在旦夕。他没说小师妹灵犀,云霜心里发慌,连忙追问,灵犀呢,还好吗?
容大河定定地凝视着云霜,忽然间她意领神会落下两行泪水,艰难地开口,我知道了。
你别急,我有办法救灵犀,先破结界,其馀到时再说。
容大河拋出一个铁牢截断了往云层的金光,那金光居然妄想从其他空隙逃出,容大河口里念了咒语,出现了一大面的铁牢团团围住天空与他们。
他如此作为气得凌菲现身在他眼前,此人青发青眸青色罗裙,肤白似雪,容貌有几分神似袖月,额间装饰一颗青色宝石,戴着一对青色水珠状耳坠。
她的声音无来由的令人毛骨悚然,多管间事,不怕我杀了你们?
容大河不回话,可是他的作为无一不是在告诉凌菲这件事他管定了,他画了一个铁牢关住凌菲,等凌菲毁了铁牢紧接着便是云霜的镜阵。
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溯日镜居然威力大减,凌菲几经思量,掀了那鲜艷的红唇笑着,我还想着谁跟你们通风报信,小凤凰是不是有个儿子?凌菲闪躲之间移动到了溯日镜前,伸手进镜子抓到了一颗破碎的鸡蛋,小崽子,我送你跟你爹娘团圆如何?
云霜心惊之下匆忙移动到了溯日镜前,她让凌菲放出的瘴气伤到,吐了一口血。
凌菲大意之下被溯日镜关进了镜府里,此时的溯日镜在云霜脑海里开口,小主人别急,我把小少爷藏好了。至于它把小少爷藏哪儿,绝口不提,以免被不该听的人听了去。
镜府本身便是一面环绕着四面八方的镜子,凌菲从容不迫地拿出一面镜子来,用镜子映照着镜府,小崽子躲在镜府的虚影里?凌菲一个接着一个虚影里掏着,这下子连溯日镜都不镇定了,小主人,你快帮着容大河破结界,我撑不了多久。
云霜闻言加入了破结界的行列里,她与容大河输出了不少灵力,围住斯年灵犀的结界却固若金汤丝毫无损。
另一边凌菲已经掏过所有镜府虚影,居然找不到小崽子,那便代表小崽子并不是躲在虚影里,她二话不说放出重重瘴气瞬间穿透了四面八方所有镜影,她跟着瘴气前行,来到一面冰湖前,冰湖里有一个口大箱子。
凌菲笑着瞇缝了眼,她找到了!她打破了冰层,她以瘴气抵抗严寒的冰雪风暴,直至风暴停歇,她掉进了一个雪白光洁的空间里,没有镜子,没有风,没有水,只有永无止尽的白绵延到了肉眼看不见的远方,那处的白被缩成了一条黑线。
至此凌菲知道自己输了,溯日镜果真名不虚传,她拿出一个玉葫芦将自己收了进去,藉由玉葫芦踏破虚空出了溯日镜,回到天衣坊前。
她伸手抓住云霜,尖锐的手指已经抵住云霜白嫩纤细的咽喉,她对溯日镜说道,交出小崽子,我便放了她。
云霜以心音传声溯日镜,绝不可以交出小少爷!
凌菲的指甲刺入云霜的咽喉,生气令她美丽的脸庞狰狞起来,自咽喉刺入的血洞流出来的是伴随着黑烟的浓稠黑血,凌菲对溯日镜下最后通牒,你再不交出小崽子,下一次便要刺破她的喉咙。
她们两人皆不知溯日镜与容大河亦能以心音交谈,溯日镜拋出一口木箱,容大河藉着铁牢切割空间,霎时已将凌菲切成叁段。
其实容大河切掉的只有凌菲的虚影,她惜命得很,当下便躲进玉葫芦里,打算以玉葫芦吸走木箱,没想到容大河碍事,出手便要伤她,那个该死的溯日镜更加可恶,居然丢了一个空箱子诱她。
凌菲生气地将瘴气化作丝线,穿过了云霜的喉咙,这就将云霜吊起来。
容大河惊得大叫,云霜!
云霜眼见丝线往容大河的脑门而去,她不顾剧痛,将丝线一寸一寸收拢,收拢到了最后,她紧紧抓住凌菲的右手。
正当凌菲笑她不自量力,打算了结云霜之时,云霜拿出那颗影石来,无声的嘴形说了一个口诀,霎时凌菲连收取龙气都顾不上,她的神躯是以污秽之气凝结驱动,净化对她而言是一个罩门。若有大能瞬息之间散出纯净无比的神力,让她跑无可跑,她恐怕真要被杀!
凌菲自断右臂,藉玉葫芦逃跑,仓皇之际,结界与污秽之气都来不及收回,便被影石里蕴藏的纯净灵力全数净化。
云霜倒卧在容大河怀里,苍白的小脸无力地垂下泪花。容大河变回九尾天狐的模样来,折了一尾救云霜。
他折尾的动作没有停摆,他折下第二尾救回了香消玉殞的小师妹灵犀,折下第叁尾救回灵犀与斯年的孩子,折了第四尾救回已届弥留的斯年。
他每回折尾,时间都像倒流了一般,云霜咽喉被五指扎入的黑洞如今已经看不到半点痕跡。灵犀颈子的刀痕消失无踪,满是血跡的裙襬如今又恢復了原先的素白,而被结界收走的龙气与功德金光全数回到斯年身上。
灵犀睁了眼,见斯年无事,遂将目光移到救了他们的容大河身上,她见容大河吐了血,连忙问道,大师兄,你还好吗?
容大河变回了人身,他擦了嘴角的血,回道,无事。
云霜好转之后起了身,扶着容大河,她让溯日镜放出小少爷,她问溯日镜,你如何躲过凌菲的追击?
溯日镜答曰,凌菲自负,自詡聪明无双,其实她没猜到镜里不止左右相反,上下亦可颠倒,我一直将小少爷藏在她的头顶正上方。意即凌菲入镜之后,他便把镜子倒放,凌菲猜他将小少爷藏在镜子的虚影里,又猜他将小少爷放在湖心,两者皆错,小少爷藏在离她最近的地方。
小少爷出镜之后小脸蛋浮现赧顏,吶吶地说道,二师伯,鸡蛋没了。溯日镜猛地将他倒放,鸡蛋没抓紧脱了手,被凌菲捏破。
云霜摸摸他的头,那有什么要紧呢,你平安无事才是最重要。示意他往爹娘处去。
小少爷跑到了斯年跟灵犀面前。
爹,娘。小少爷正要抱娘亲,被斯年大手一捞抱在自己胸前。不要扑你娘,她有身子了。
容华银霜多谢你们救命之恩。斯年又郑重地谢了一遍。
不用谢,好好待灵犀便是。
虽然过程艰辛,结尾却是美好的,斯年一手牵着灵犀另一手抱着小少爷回了县衙,容大河也与云霜携手穿越溯日镜回了大圻山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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