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丢的小姐回侯府了 第45节(1 / 2)
薛蓉被她的大白话呛得一时之间说不出旁的话,半晌才开口道:“你,你这人,说话怎么就,不顺耳呢。”
李平儿叹了口气,“我这是说心里话,姐姐不爱听了。你同大伯亲还是同一个外男亲?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可我瞧着能比探花郎好的,怕也不多了。”薛蓉还堵着一口气。
到底是意难平。
李平儿心想,委屈,谁不委屈呢。自己还流落乡间十来年,乍然被找回,最该委屈的是自己呢。
可这份委屈,既不是父母的罪过,也不是旁人的罪过,怎么能用委屈二字,就逼得亲人难做呢?这世间,百般付出的是父母,可子女何尝不是退让了许多。
到底因着亲人间的挂念,不得不强咽下去。
只这里的感悟,她如何也不能同薛蓉说,只好劝她往前看。
“姐姐之前可是骂他骂的厉害呢。若是真的成亲了,给探花郎知道了,还不得憋出一肚子委屈。”李平儿捂着嘴偷笑。
薛蓉凝视着她,片刻后轻声道:“七娘,你不懂呢。我先前骂他越厉害,现下就越觉得他好。我不明情况在背后说他的坏话,合该羞愧才是……可他却觉得我极好。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只是……他到底是大伯父的学生,大伯父总不会真的和他断交。我同他成亲也是好事一桩,还能把堂姐的事情盖下去……”
薛蓉越说越多,虽有些遮掩,却也叫李平儿明白过来,薛蓉心里已经喜欢上范叔问了。
这真是太奇妙了。
前些时候还因着骂他沆瀣一气的两人,现在又坐在一块,聊起范叔问的好来了。
李平儿可不想搅合进去,连忙打断她,“姐姐,你就别说他多好了,我也不认识他,你说再多,我听了直犯困啊。”
薛蓉这才脸色羞红地打住了。
她拿起诗集,幽怨地看了李平儿一眼,“若是你姐姐在她一定能懂我的。”
“可不是,她嫁了翰林家的才子呢。”李平儿不以为意。
“你啊……若是嫁了个才华横溢的郎君,不懂诗词相合怎么是好。平日里要怎么相处呢?”
李平儿仔细想了想,若是和五姐姐这样的人日日呆在一处,自己都有些受不了,不免打了个寒战,“那就只能先请托他教我读书写字了。”
“也是,你生得聪明,好好学也是能学会的。”薛蓉想到这里,忽然拿出了一叠白纸出来,“来,你写字我看看。”
第62章
待李平儿在薛家练了大半天的字后,带着薛蓉的淳淳善诱和一袋子书,沉甸甸地回了承恩侯府。
许是教导李平儿让薛蓉重燃了斗志,她甚至还兴致勃勃地当起了先生,誓要教会李平儿写诗。好在李平儿写字的本事太差了,到底让她息了这个心思,转而监督起李平儿练字来。
薛蓉的家学源深,不是一般先生能比的。在薛府得了薛蓉的提拔,李平儿倒有了一点就通的微妙。
李平儿学的好,薛蓉自然更是卖力,越发以先生自居,还哄李平儿给她敬了茶水。
一来二去,薛夫人倒是同李平儿熟悉了不少。她早从薛蓉口中打听到了李平儿的为人,京中也略有传闻,说李平儿是农户养大的。
只薛夫人细细看来,李平儿虽然学问上不比贵女,可立身正直,是个好姑娘。
“我看她比你懂事,知道事情要同亲娘说,”薛夫人戳了戳薛蓉的脑袋,“虽然读书不多,可却是个真诚的好姑娘。人家是外人,尚且看得分明,你不适合嫁范叔问,你自己却陷在里面看不清楚了。”
“我自然是晓得的你们是为我好,说得也对,”薛蓉抱着脑袋撒娇,“可是娘——有些事情不是对和错就能解释的。若是我们无缘无份也就罢了,偏偏他也因着诗词挂念着我,这不是本子里常有的大好姻缘嘛,你叫我一下子丢掉,我也是不成的,难道我的夫婿,还能越过探花郎不成?”
薛夫人不做声,说起来,范叔问能得探花郎再来求娶薛蓉,的确是心意到了。只怕女儿再难找一个比范叔问更好的男子了。
薛蓉叹了口气,垂下了眉毛,“娘,若是我同他实在没有缘分……那嫁给旁人,也是无妨的。只除了他,旁人不论是谁,我心里都觉得不比他好了。”
薛夫人这才揽过她,低声道:“他到底是薛家的得意门生,又是今科的探花郎,薛家怎么舍得这门好亲事。若是你堂姐嫁过去了,你也万万不要心生怨怼……”
薛蓉一愣,怔怔地抬起头来,“娘,这怎么会……”
薛夫人似笑非笑地摸了摸薛蓉的鬓角,“我儿就是天真了些,你堂姐为何独独告诉了你们,不就是盼着你能知道后退让她。而家里顾虑着她的名声,干脆就逼着范叔问娶她。她这点小聪明,你大伯母缘何不知道。”
薛夫人心想,在男人眼中,范叔问大长公主同驸马对他多有照顾,他自己又一步踏入了枢密院,还是今次科举的探花郎,前途无量。所以不管是娶了薛九君还是薛蓉都一样,都是薛家女婿,日后一荣俱荣。
可在女人眼里却不同,范叔问头顶没有婆母,他自己身边又干净,还是个愿意为了妻子拼一个探花郎才来求娶的志气后生。这样的女婿可遇不可求。
薛蓉目瞪口呆,看着薛夫人智珠在握的模样,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娘,不应该的,他喜欢的是我,他若是要娶堂姐,早就娶了不是吗?!”
薛夫人摇摇头,“不是一定要娶你堂姐,若论身份,的确是你堂姐高攀他了。只你大伯是他的先生,多少有师生之谊在,尊师重道更为先。你爹……也不能说不。你委屈,我同你爹爹如何就不委屈呢?这件事,只能看范叔问自己了。”
薛蓉猛地抱紧了薛夫人,“这件事,他知道吗,知道不是我讨厌他,是因为堂姐……才不答应他的?”
“二女争夫是家丑,如何能外扬?”薛夫人抚了抚薛蓉的脑袋,“以后出嫁了,就是别人家的人了,不管男子再好,你自己也要懂事,明白吗?不能再同小女儿一样,满脑子只有诗词了。”
薛蓉应了声,不知为何,眼泪落了下来。
这边厢薛蓉同薛夫人满腹苦涩,到底露出了端倪。薛蓉请了李平儿来,却决口不提范叔问的事情,连带着去花会,都不再同徐姑娘她们一道了。
徐姑娘埋怨她只同李平儿好,忘了诗社的一行人了,薛蓉便道:“这是我的学生。”
李平儿却明白过来,想来是薛夫人提点了,不许薛蓉再念想范叔问了。
可究竟为什么呢?范叔问这样的女婿,薛家应该巴不得留下呢,既然郎有情妾有意,为何不答应呢。
随着今年李平儿要在宗祠记名,一切就明了了。
林荀之写了书信回去,让宗祠的长辈见一见李平儿,把林萱儿的名字也记上去。
得了大伯的首肯,江文秀喜不自矜,同李平儿赶回了宗祠,当着祖宗的牌位磕头,又见过了族长,送了厚礼。
族长年纪大了,还没见着面眼泪就落了下来,“好孩子,好孩子,真是同林妃娘娘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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