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修(1 / 2)
眼前是一张朱红洒金喜帖,公整地放在桌面。
窗外是个阴雨绵绵天,就算客厅里开了灯,喜帖的辉光还是黯淡了许多。
整个客厅也是,头顶的白光非常纯净,纯净到让人有些不适。
按说在这种天气下,叶子月拿出喜帖,两个人应该有别的心情,毕竟关系着有情人终成眷属。
但他们的重点都没有放在这件事上。
叶子月总给人一种活在梦里的错觉。譬如去银行处理事情,工作人员说要出示身份证,她就拿出自己的驾驶证,非要用驾驶证代替身份证。
这种的事情她还做过很多次,总是让人觉得莫名其妙的,但很难责怪她。
叶正仪有时候跟她说话,感觉两人的年纪都是颠倒的。
叶子月此刻说,家里终于有喜事了,明玉的堂哥要结婚了,婚期已经定下来,是奉子成婚,说着说着,她又问叶正仪:“你怎么不让你妹妹回家?”
之前,叶子月给叶正仪通过几次电话,得到的消息总是不如人意,她确实是粗心的母亲,但从那次叶正仪让人心惊胆战的生日宴会中,她无法放心的女儿。
两人在客厅里落座,叶子月这是第一次把对方当做独立的男子来看待,而不是自己的亲人,这样她才能真正审视对方,不带感情的审视。
“你把小玉带走了,为什么不让她回学校呢?你不能逼她,正仪。”
“我没有逼迫她。”
叶正仪有说服自己的一套逻辑,譬如,他只是在给自己妹妹一个选择的机会,他的所有所作所为,都是出于保护。
显然,叶子月对这件事还算清醒。
“那你让她回姑姑家,让她跟姑姑说说话,没问题吧?”叶子月又说起别的事情来,“这次小玉的堂哥结婚,你的姑父也会去,你们都去。”
没办法,叶子月的态度很明显,她就是想见见自己女儿,把明远安都搬出来了。
叶正仪知道,自己姑父虽然在养老院里,但要做点什么事情,还是很容易的。
明远安能有今天的下场,那是他做官做黄昏了,他以前倒不是这样,被人捧着捧着,就有点想当然。
他跟叶子月结婚,算得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果明远安年轻的时候就是这个鬼样子,叶子月也不会同意与他生活。
其实他们都是戴着枷锁行走的人,也能说身不由己吧,这种枷锁也是权力,权力比毒品还让人上瘾。
明远安的经典名言有:“地位越高,能力越大,跟这个人本身没有关系。”
常人都不会说出这种话,就他敢说。
仔细一想,好像也没有问题。
叶子月接着道:“我们随份子,是不能少的,按照人随,不是按照家去随。”
不过,说到明玉的堂哥结婚,叶正仪又在想,他们是否有结婚的可能性——当然了,他是看得出来明玉的态度的。
他接下来委婉地问了叶子月,得到了对方的回复,叶子月说,她不是包办婚姻的家长。
这个时候,他不禁回忆起明玉的堂哥,两个闹得天翻地覆的人,居然能走入婚姻的殿堂,得到众人的首肯,也只是因为血脉的延续。
所以他接下来问了明玉,结果反而引起了她的怒火,两个人又差点感情崩盘。
可能就像叶正仪认为的,如果在爱情里保持理智,要权衡利弊的看待,那么就是不够爱。
但绝不能认为他的情感观念是合适的,抱着这种极端的想法,两个人非要走到玉石俱焚的地步,那情感也失去了价值,变成一场从头至尾的灾难。
明玉对叶正仪的情感始终是复杂的,如果她身边是其他的男子,她绝对坐立不安,难以入睡,但多年来的安心感,让她总是容易在他旁边睡过去。
就像叶正仪这样囚禁她,她还是不能怀有仇恨的心理。而然,明玉无法回应叶正仪的情感需求,他的情感需求太高了,无休无止。
明玉没办法给他完整的反馈,每当他露出伤心的样子,明玉一开始会觉得愧疚,最后就变成了麻木,以至于冷漠。
譬如现在,叶正仪又要抱着她,询问她的心。
明玉太累了,以至于闻到他身上熟悉的百花香水气息,会觉得身体不舒服——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两个人在爱情里,永远得不到平等、舒适的方法。
“你的梦想是药剂师吗?”
“不是,”这个问题,明玉还是能回答他的,“我想再活五百年,我想有自己的生命,走到更远的地方,一辈子都不会恐惧。”
叶正仪听她这样说,更有锥心刺骨的感觉了,像他这么在意责任的人,自己心爱的女人躺在怀里,还要不安和恐惧,简直是对他人生的否定。
“你不再相信哥哥了吧?”
“……”明玉沉默了许久,“我只能相信我掌握的事情,你想要结婚,我可以跟你结婚,在我学业完成之后吧。”
“这是你的弥补吧。”叶正仪说出这个话的时候,情绪不断起伏着,语气是冷然的,“小玉,我不可能一直宽容你。”
明玉见他如此,只能道:“哥哥,你要的东西,我给不了你。”
明玉对于他的有些话根本没办法回应,她是无法给予他缠绵的情愫的,过度索求,只会让她觉得难受。
眼前却只能回应他,给予他安慰,以免事情走向不可挽回的地步。明玉认为现在的环境是艰苦的,因为她要模仿自己以前的人生,好像对他还有爱恋。
一想到要这样伪装一辈子,她就觉得累。
这次情欲过后,明玉特别想抽根烟。
女人抽事后烟好像很奇怪,但她真的想抽根烟,但叶正仪对气味极度敏感,根本不允许她抽烟,别说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了。
叶正仪管得很多,不允许她抽烟,必须按照时间吃饭,晚上睡不着就要硬睡,经常不给她手机玩。而且明玉发现了一件事,他对自己容貌、身材的大变样,居然没有表示过一点疑惑。
这让她毛骨悚然的,觉得叶正仪背地里还做了别的事情。
每次明玉跟叶正仪吵完架,下次跟他做爱就容易被折磨,叶正仪不可能在情感上折磨她,他舍不得,所以只能让她在性上对自己表达出依恋。
当他看见自己妹妹淫乱迷离的神色,才有得到的真实感,随着日子过去,两人近亲交合的罪恶心理已然淡去了,无数次高潮之中,没有人能保持清醒。
湿淋淋的水液喷湿了床单,有的顺着大腿流淌,整个肉屄红艳艳的外翻着,留下一个合不拢的口子,不用指尖去拨动,都能看见更深处的嫩肉。
“怎么又漏出来了?”
叶正仪俯下身看着明玉翻白的眼睛,她清丽的脸上全然失神,好像被玩坏的玩具,更多的体液溢了出来,又抽喘着哭,小腹一抽一抽的。
她的双腿无法合拢,扭曲着,就算叶正仪把精液射到她的眼珠、眼皮上,也没办法清醒。
男子将性器从裤子里剥出来,修长的手圈握住,器官不断从顶端流出透明的液体,很快随着手掌的动作遍布整根,血管下的青筋,也渐渐凸显出来,看着有些骇人。
叶正仪逼着她,让她跪在床榻上,因为这个姿势她的反应会大一些,往她身下垫了两个枕头,她还是撑不住胳膊,只能把崩坏的脸贴到床上,随着一下下的顶弄,她脸上的软肉不停被挤压。
明玉感觉胯骨都要被撞碎,冰冷的润滑剂贴着肉,发出激烈的水声,整个阴道都要变形了,即使有充分的扩张,过度的饱胀感还是让她痉挛似的哭喊,说不清到底是痛还是快慰,这个姿势又深,每次往宫颈口撞去,她的脑子都快要炸开。
叶正仪比明玉高一个头还不止,看着清隽秀美的男子,结果一个胳膊就能把明玉提起来。他背脊宽阔,身上覆着的一层漂亮的肌肉,只是胸口的疤痕,十分刺目。
就算喊痛也没有用,因为叶正仪笑着表示:“看你已经去了很多次了,还会痛吗?”
明玉不懂,他往日那么宠爱自己,为什么在床上不愿意怜惜。
因为叶正仪很喜欢看她崩溃,在情欲里彻底崩溃。
太可爱了,真的太可爱。
还会吐出半截舌头,不停的流水流泪,只能哀求。
明玉得不到高潮,就会被连哄带骗地说些好听的话,然后乖乖张开腿被肏,最后被肏到神志不清的地步,也要自己抱着腿被他干,哆嗦着到了失禁的地步,也不会把腿合拢。
叶正仪之所以喜欢听她哭喊,还有个原因。
明玉的声线非常特殊,她的声音非常利落,是过于正经的声音,一旦由于情欲失控,就非常有意思,跟往常完全不同的感觉。
明玉白日还在跟自己据理力争,晚上被肏到只能流泪,水液到处乱喷,又勉强维持清醒。
她多次询问避孕套的事情,叶正仪就会恐吓她,见她一直哭着哀求,一点点往外面爬,指尖都泛着青白,仍然被残忍地拖回来肏弄,交合仍然没有停止,她的臀肉都红肿一片,只能含糊不清地求饶。
浴室之中,明玉呆滞地说,自己想抽事后烟缓一下,谁知道叶正仪听见她这个话,直接拍了拍她的脸,居高临下地说:“你做什么梦?”
明玉又抱着他的胳膊哭,整个人要倒在他的怀里,她看起来非常可怜,那还有平日理智和冷漠,她的眉眼间还有淫靡的精液,也顾不得擦了,只能不停求叶正仪。
“休息一下……哥哥,我错了——”哭到这里,她嗓子都是沙哑的,“你让我抽根烟缓缓,我真的不做了——”
叶正仪不会理会她,给她洗了个澡,就把她抱到隔壁的卧室里去了。
这是一个好机会,即使明玉还是混沌的,她记得男人高潮之后很好说话,急忙抱着叶正仪的腰身,差点声泪俱下。
“哥哥,我错了,我都听你的。”
当然,这都是权宜之计。
她生怕叶正仪不相信自己,赶紧说了一点甜言蜜语,都是向他学来的,那一套套让人牙酸的话。
叶正仪轻声笑了出来。
“那你亲一下我。”
明玉就乖乖亲他了。
叶正仪显然心情很好,干脆化被动为主动,两个人亲着亲着,又倒在床上,然后这张床也乱七八糟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明玉的计划成功了。
当然,也是叶正仪真的太爱她,总是惯着她,有回应就让他很满足了。
如果一个女人爱着一个男人,多少带着点崇拜,也很好理解这个女人,她却不能永远崇拜对方,因为这会让情感地位失衡,后果是不可估量的。
也是明玉流露出的点滴温情,让叶子月第三次登门拜访的时候,见到了自己的女儿。
明玉看起来瘦了好多,把她心疼的要命,一个劲的抱着自己女儿说话。
“妈妈,我不是被虐待了,我只是没有用激素了。”
叶子月这才醒悟过来。
明玉说:“我真的可以走了吗?”
“对呀!你哥哥也真是的,拦着我不让我见你。”
明玉发现,眼前她的内心始终是空洞的,只能按照以往的经验做事。
但她有很好的学习能力。如果说叶正仪的天赋是模仿画作,那她的天赋就是模仿周围的人。从每个人的性格中,她能在脑海里推演出这个人的话语、动作、神态、行为逻辑,并快速进行学习与复刻,就像现在,她能做到跟往常一样安慰叶子月。
临走的时候,叶正仪说要送她们。
叶正仪最近没时间照顾明玉了,他遇到了新的问题,并且很严重,连带着明远安多次致电,让他根本忙不过来。
明玉对自己再三保证过未来的事情,让他又被甜蜜的爱情冲昏了头脑,总觉得两人的未来会获得圆满,也不想让她觉得难受,就把她交给叶子月了。
而叶子月还是那么放心他们,这种情况下,也不问自己的女儿发生了什么,光顾着说喜帖的事情了。
明玉对此肯定是失望的,她也懒得跟妈妈说这些,敷衍了两句就去睡觉了。
等到明玉回到学校,发现周围好多人得了流行感冒,她快吓死了,每天都把自己裹成一个团子。
汤宝华问她:“最近身体好点了不?最近我们的作业特别多,我已经大把大把掉头发了。”
同学们是知道明玉身体不好的,需要家长校外陪读。
“好点了,我也要补作业,不知道时间够不够。”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老师就进来上课了。
季如水是个性格很激进的人。
学校要求注射预防流感的药剂,她也不打,死命跟学校耗着,一把年纪还是声如洪钟,把几个男人的声音都压下去了,学校觉得她太泼辣了,非要找几个人游说,也没有得到首肯,这下没办法,只能表示,你不打药就别上课。
季如水对学生说:“就应该是自愿的,反正我都要退休了,也就你们这两届。”
明玉心底不算好受。
季如水这一生就是尽忠职守的典范,季如水认为,人生意义就是为了培养学生,结果到了现在,作为教授,前几个月还说不想退休,人可以老,思想不能老之类的,怎么就心伤了。
汤宝华又在奇思妙想了,她问明玉:“病毒会改变人的细胞基因组吧?我看资料的时候,不知道在哪里看见一句话,病毒会改变人百分之八的DNA。”
“你在哪里看的东西,太离谱了,你去问季老师,她会让你重新读高中。”
“我也忘了我在哪里看的……我闲得无聊,抽时间看了十二月的《自然》,里面的教授表示,病毒感染会出现免疫系统的症状,正常细胞内许多原本结构良好的染色质会变形,还有人说,逆转录病毒可以插到人体dna里,造成基因突变,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但我没接触过。”
“你不要到处乱跑,凑热闹之类的。”
“哎呦,你看我还不是好好的。”汤宝华就爱到处乱跑,她还说自己要去x市玩一个星期,乘着寒假的时候。
明玉之前戴口罩,部分原因是脸上的激素痘太吓人,她也不喜欢别人盯着自己的脸看。
周围的同学发现她瘦了特别多,还有人还问她怎么减肥的,她有点无言以对。
吃饭的时候肯定要摘口罩,明玉不喜欢去学校外面吃饭,去学校外面会耽误很多时间,所以她跟汤宝华总是在食堂随便吃一点,而且她跟汤宝华都分不清什么东西是好吃的,她们只觉得是能吃、和不能吃的东西。
汤宝华一直盯着她看。
明玉知道,很多人都喜欢盯着自己的脸。
“别看了,吃饭。”
“有你这张脸,全世界都唾手可得啊。”
其实,明玉很讨厌别人谈论自己的容貌。
她太知道容貌给人带来的红利了,她从小到大,一直被人说过于漂亮,甚至在外面的餐厅吃饭,都有男人莫名其妙给她买单,许多人一看见她的模样,就会下意识对她露出喜悦的笑容。
这听起来很玄幻,却是真实的事件,由于面容得到了喜爱,她得到情绪价值也太多了,所以她总是不在乎,心底还怀着轻蔑的想法。
这也给她带来了许多影响,比如今天的课间,有个男同学突然凑过来,说自己学了什么把脉,要给她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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