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公主被揭穿后 第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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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势已席卷入屋,元曦忙俯下身,沿着墙往明间方向走,想看看能不能从大门出去。可屋门早已叫火舌吞没,根本无法踏足。

一星火苗迸溅到她寝衣裙摆上,元曦忙跺脚踩灭。当下也不犹豫,拿起脚边的凳子,用力往窗户上砸。窗棂“吱呀”一声落地,却也是被烈火包围。

不仅没找到生路,还让大片浓烟顺势从破口拥挤进来,本就不甚安全的屋子变得更加危险。

元曦两眼被熏得火辣辣地疼,泪水止不住往下流。

她转身想赶紧离开,房上的横梁不堪重负,发出一阵瘆人的嘶鸣声,从头顶砸落,摧枯拉朽般将卧房上方的大顶带下。“轰”地一巨响,炸开大片火焰,宛如暗夜里盛放的红莲。

若不是元曦躲得及时,此刻早已葬身火海!

然眼下的情况,也并不比葬身火海好到哪儿去。

大火越烧越旺,将她团团包围,只剩脚下这片方寸之地尚未被火舌吞噬,但也是迟早的事。

元曦无力地蹲下,地面被火烧得滚烫,隔一层绣鞋,也似踏在针尖上。

浓烟呛得她喉咙剧痛,腔子火辣辣地疼,想大口喘息,可张嘴只会被热浪灼得更厉害,她只能咬牙硬挺着。

这个时候,她竟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卫旸。

可是想他又有什么用呢?别说他现在根本不在京,就算在,也不会赶来救她。这么个碍事的家伙,他巴不得她快些被火烧死吧!

元曦惨然一笑,委屈和不甘攫住她的心,她愈发不能呼吸。

意识逐渐趋于模糊,恍惚间,她听见窃蓝和银朱在院子外哭喊,伴随又一阵木头断裂的声音。旁边的十二扇沉香木屏风在火海中摇摇欲坠,马上就要倒下!

她知道,她该躲开,可双腿就是不听使唤,扎在原地如何也动弹不了。

元曦认命般闭上眼,安静地等待命运最后一刻的到来。手臂却忽然被人从背后抓住,用力一拉。她毫无防备地从地上站起,跌跌撞撞,向后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面前是带着火苗的硕大屏风,从鼻尖轻擦而过,灼热感燎得她肌肤刺痛,恍如数万根银针齐齐扎落。

背后却是潮湿的衣裳,和衣下剧烈跳动的心。

环在她腰间的手清瘦有力,如铁铸铜浇般,几要将她嵌入骨肉,可指尖分明还在颤抖。

“元元,别怕。”他说,唇瓣就贴在她耳畔。

声音轻轻的,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伴着一股清冽的沉榆香,在她心口悠悠回响,顷刻间开出无数小花。

第3章 卫旸

曦园到底是皇家别院,一应警驻自是比别处周密。

大火虽来势汹汹,但很快也被闻讯赶来的五城兵马司和锦衣卫控住在。除却元曦住的小院外,其余各处都未遭大难,屋舍还算齐整。

元曦受了不小的惊吓,由宫人搀扶着,去偏院休息。

窃蓝伺候她换了身干净衣服,又拿着药膏,仔细帮她检查身子。好在卫旸进去救人,是带了火浣布的,把元曦包裹得严严实实,除了几处擦伤,她并未受其他重伤。

银朱端了热水过来,帮元曦擦脸,嘴里还喋喋不休,“那姓安的老虔婆实在可恶,公主好心放她一马,她竟恩将仇报,要把咱们全烧死在里头。人赃俱获,还在那嘴硬,说什么‘只是想吓唬吓唬人,让您乖乖听话,没真打算把人烧死’,呵。”

银朱白眼翻上南天门,“只吓唬就放这么大火,真想杀人,那咱们眼下不都得成灰?”

窃蓝被她气鼓鼓的模样逗笑,问她:“那她现在人在哪儿?”

“在马圈里头关着呢。”银朱朝外努嘴,“贺公公说了,敢动公主,保准让她后悔生在这世上!锦衣卫那些百户千户也在,今晚可有她受的,不死也得脱层皮。”

她口中的“贺公公”,便是东宫的内监大管事,贺延年。

他说的话代表谁的意思?傻子都知道。

银朱美滋滋的,真心为元曦高兴,换洗巾栉的当口,又忍不住提了嘴,“今日得亏太子殿下到得及时,不然就凭咱们几个,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公主您是没瞧见,那么大的火,殿下想也没想,拎了桶水把自己浇湿就往里头冲。平时多冷静一人呀,那会子就跟疯了一样,三个人都没能拦住他。”

“怎么说话的。”窃蓝竖眉“啧”了声,扭头看了眼对面尚还亮着灯火的书房,回身警告地瞪她。

银朱自觉失言,吐了吐舌头,拧干巾栉里的水,一面小心翼翼帮元曦擦脸,一面打量她的脸色,小声道:“公主……您就不打算去看看殿下?从赈灾的地方到帝京,可不近啊。”

元曦正盯着案头的烛火发呆。

今夜发生了太多事,她整个人都晕晕乎乎,好不容易缓过来点,又叫那句“疯了一样”重新拽回到繁杂的思绪中。虽说刚刚瞧见了卫旸的狼狈,但她还是想象不出,他“疯了”是何模样。

乍然听见银朱的问话,她抬眸露出几分茫然,好半天才霎着眼睫“啊”了声。

从赈灾之地到帝京,岂止是不近?便是快马加鞭,也得走上大半月之久。

一般官员离京办事,差事一落地,就会先写折子告知朝廷,人随后再赶回来。然这次,述职的折子还没送到,卫旸就先回来了。显然是一处理完手头之事,就马不停蹄地往回赶,接连几日不眠不休,才能在开春前抵达。端看适才的着装就知道,他来之前,甚至都没有回过宫。

又是舟车劳顿,又是救火的,也不知有没有受伤。

让她去见卫旸,她还真有点犹豫的,但此情此景,她怎么着都该去看望一下,亲口同他道一声“谢”。

更何况……

-“元元,别怕。”

脑海里再次回荡起这话,连声音和腔调都清晰可循,元曦不禁攥紧裙绦。

夜风自窗缝间拥挤而入,明明寒意刺骨,却无端吹得她耳尖滚烫。

这场火起得突然,又牵连甚广,纵然及时扑灭,余下要处理的事也有一大箩筐。

元曦提着食盒去书房的时候,卫旸还在同底下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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