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算过。我扫描了你的电子脑,有好几处硬件损害,我可能要给你准备开颅手术。”边说,医生便拿起剃刀,想要刮掉琅的头发、
“啊?”
“我只是在开玩笑。”医生轻笑着,放下剃刀,接着拿着平板对琅说:“硬件损害并没有发现,但是你的电子脑陷入因为神经性毒气而进入应急模式,许多程序因为突然关闭而导致崩溃,我得给你脱机处理。告诉我,你最近是不是容易失去意识?是不是总是感觉没有时间的概念,容易造成记忆的混乱?”
“是。”
“那就对了。”
说着,医生站在琅的头顶,双手放在她的头颅上:“手术有风险,有概率造成各种不良反应,包括但不限于眩晕、记忆丢失、感知错误,甚至导致脑死亡,你确定要继续进行操作吗?”
“是。”
“你有爱人或者家人吗?”
“什么?”
“这种手术最好还是通知一下家属比较好。”
“我没有。”
“孑然一身?很好,希望术后不会产生令人不愉快的医患纠纷,在这里录入你的瞳孔,好,手术同意书已经签订了。请你闭上双眼,在我给你接入维生系统后,我会从嗅觉开始关闭你的各项感官和机能。”
琅闭上双眼,很快她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对她来说只是一眨眼的事情,等到她再次醒来后,她四周已经没有任何人,她的束缚也被解开。她躺在病床上,迟迟没有动弹。她的身边没有任何人,只有钟表走动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回响。她瞪大着双眼,不知所措。哪怕是电子脑,人们也无法控制自己思想的无序。这是大脑最精密,也是最让人无奈的特点,无意识的活动每时每刻都在发生,无人知晓为何会这样,有人说这是神性的体现,也有人觉得这是累赘。而为了让人区别于只会按照程序运作的机器,电子脑的诞生没有限制这些记忆的流动,它只是将人的所有功能区机械化,所有的记忆数据化,至于如何使用,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答案。琅躺在病床上,无数潮水般的记忆开始涌现,碎片化的、情绪化的记忆使她感到痛苦,就像是一觉睡醒后她想起了多年前她曾阅读过的某本小说的细节,所有模糊的、混乱的画面开始不受控制地从她的眼前浮现。她想起来了,她想起有关露的一切。十年前的种种并没有因为时间而变得平淡,情感依旧强烈。紧接着有关最近的回忆开始交织,她不明白自己为何能表现得如此冷酷无情。悔恨开始蔓延,她不知该从哪里开始。她完全搞不明白自己为何会选择封存有关露的一切——不可能。她宁可死去也不可能忘记这种令她痛苦和着迷的感受。当她意识到这一点,她开始变得愤怒。她需要一个答案。
她的手机此时响起,是沃尔夫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相当着急:“你跑到哪里去了,快点到警察局。”说罢,沃尔夫便挂断电话,什么也没多说。
当看着监视器里的琅匆匆地离开诊所时,姬舒满意地拿掉头盔。她一直带着得意的笑容,琅比她所了解的还要意气用事。她精心布置的剧本终于要走向高潮,她太想知道这些演员的即兴演出将给她怎样的感官享受。她向黑暗中的男人得意地说:“舅舅,你已经输了,如果你现在就交出公司的所有股份,那我可以考虑让你颐养天年。”
影子只是动了动,他的动作传递隐秘的信息,姬舒知晓了他的答案,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你们当初欺辱我和我的姐姐的时候可没有这么低声下气过。”
“你到底想要什么?”“一个更美好的世界。”姬舒耸了耸肩,将目光停留在手边拍卖会的小奴隶的资料,仿佛在喃喃自语:“你们知道只有我才能做到,当初没有杀掉我是你们犯下最大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