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这时候兰月娥离开安雪采,身上也加了个失败者的标签。除开这些,兰月娥还附带一个无情无义的头衔。领着这个头衔,别人见她则自带三分警惕。
安雪采可是累苦她了。
当然兰月娥内心之中也有一个小小的疑惑。
那就是她委实不大明白,为何安雪采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至少初见之时,安雪采还是个生机勃勃,洋溢着潜力股气息的优质男人。
念及自己前程,兰月娥不觉好一番纠结,面色也渐渐变得古怪起来。
权衡利弊,她发觉自己离开安雪采,可供选择也是不多了。
既然如此,自己无妨再等一等,看看安雪采还能不能盘活。
一个人对一件东西付出了太多,显然增加了沉没成本。兰月娥显然也窥探到自己这一层的困境。
兰月娥内心很是唏嘘。
她心生去意,觉得不如骑驴找马,先试着找个下家,再卷包袱走。岁月不饶人啊,自己行事还是求稳妥才好。
这时候兰月娥手指又替安雪采按摩上了,继续给安雪采做大保健。
阳光明润的落在河州的城池之上。
旭日东升,光芒万丈。
巡城的叶凝霜瞧见了越红鱼,也不觉稍作停留,和越红鱼谈谈话。
她时间很紧,有许多事情要忙碌。
可这样子的处境里,叶凝霜也是需要跟人聊一聊。
叶凝霜不止需要身体上稍作放松,有时也需要心灵上一些解压。
不过现在,叶凝霜显然是河州城的心灵支柱,她也绝不能露出怯弱之态。
一来二去,整座城池之中,她只好找越红鱼吐苦水。
短短时日,叶凝霜人也变得清瘦精悍了些。
“越剑仙,其实你眼前的河州城现在很奇怪。”
越红鱼:奇怪?
叶凝霜感概似叹息,眼前这座城当然很奇怪。
这个世界不会有不合常理之事。就像如今的河州城,先天性发育不足,而对方却是有备而来。
说到底,河州城本来只准备对付类似张雀儿之类流寇,也不是没考虑过被某股势力收编。叶凝霜有一段时间退居幕后,除开安雪采金手指的影响,也有河州并无自立之心缘故。
总之叶家给过安雪采机会。只是安雪采把河州当供血包使,行事过于刻薄,故而叶凝霜才考虑将安雪采踢走。
反观南安王,人家盘子开的就不一样,一开始是冲着天下之主去的。大家初始投资都不一样,目标更是不同。
说到底,河州注定会败。
就算有河州乡勇的血性,有念善会设置的精巧火器,可双方实力也太过于悬殊。
这些叶凝霜瞧得出来,别人也会提醒河州军民。
但老百姓不信啊!
河州军民处于一种十分虔诚的状态,这种虔诚不是宗教缔造的,而是河州的守护家园集体情怀。在相信自己能赢的情况下,这些河州军民甘愿牺牲,悍不畏死。
这导致南安王吃不到实力碾压的福利。
通常实力碾压之下,弱势一方多少会心理溃败,破防后冲一波就能赢。现在南安王无疑需要付出更多的代价。
叶凝霜对着越红鱼时,才说实在话:“南安王主力至时,以河州之力,至多守上半月,也是会被南安王击溃。这个事实,我不会说。别人告诉河州老百姓,他们绝不会信。”
当然老百姓不信就算了,叶凝霜发现这种洗脑还辐射到河州高层。
叶家组织了商会,笼络河州乡绅共同议事。
这些河州乡绅如今个个也很上头,捐物资捐房舍,撸袖子开干,个个很有热情。
他们自然有更多消息渠道,本来应该显得更“自私”一些。
可是奇妙的是,这些河州有头有脸的人物,此刻热情也是简单粗暴,毫无理智。
当然这些,对于叶凝霜是有利的,可也让叶凝霜觉得很有压力。
越红鱼如剑目光轻轻落在了叶凝霜身上:“霜娘,所以你痛苦自己没办法这样盲目相信一定会赢,你因为自己不这么想,甚至觉得这是一场赌博。因为如此,你心存愧疚?其实,这大可不必的。”
不错,河州的转机,就在接下来半月光景。
战争也是可以计算的,双方实力包括士气,都是可以量化。
无论怎么算,河州都并不胜利的机会。
可这个游戏的参与者不是一成不变的。
如果单单是南安王跟河州两者之间较量,数据计算出的结果不会有什么新意。可是要是有别的参局者,那就不一样了。
从南安王举事开始,许多双眼睛都默默注视却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