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夫差呆呆的看着红药,眼睛之中的杀气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绝望之意。
红药只是冷冷的看着吴王。
吴王看着红药,良久良久,终于长叹一声:“你好自为之。”一语说罢,手中长剑从颈间一挥而过。
星光之下,吴王的一颗大好头颅带着满腔的不甘,募地激飞而起。
半空之中,吴王夫差的一双眼睛依旧不舍的凝注在红药身上。只是瞬息过后,那一双眼便黯然无光。
红药大吃一惊,急忙后退数步,但还是有几滴鲜血从吴王夫差的脖颈之中飞起,激溅到红药的身上。
脸上。
口中。
那溅落到红药口中的那一滴血带着一丝腥气。
一丝甜味。
像极了红药和吴王的爱情。
吴王是爱极了红药的吧,用尽了他生命里所有的甜。直到最后一息。
而红药对吴王呢?
从一开始就是谋算,就是杀伐,就是要毁之于一旦的机心。
像一条蛇喘着腥气,慢慢逼近……
四周吴国的士兵都吓得呆若木鸡,随后不知道是谁,啊的一声大喊,跟着仓皇而逃。
剩下的士兵也跟着作鸟兽一般,四散而去。
姑苏山上,漫天的星光之下,只剩下一身紫衣的红药,静静的伫立在那里,低着头,看着躺在荒凉山头的吴王夫差的那一具冰冷的尸体……
谁也不知道那一刻,红药心里想的是什么……
吴王夫差死了,越国大胜。
举国欢庆。
越王勾践举杯,向着范蠡遥遥致意:“范少伯,这一次你居功至伟,你说,你想要什么?寡人都给你。”
范蠡急忙谦让:“臣范蠡只愿越国百姓安居乐业,除此之外,并无其他。”一言出口,猛然后悔。
一抬头,就见越王脸色阴沉,静静的盯着自己。
范蠡心里一颤,急忙改口道:“大王若是愿意厚赏少伯,少伯自也是无上荣光。”
越王哈哈一笑道:“这样就对了,范少伯,寡人现在赏赐你黄金千两,寡人的这个位置,你就不用惦记啦,哈哈。”
范蠡听越王越说越是心惊胆战,急忙跪拜:“臣不敢。”
越王笑道:“那个西施你想好如何处理了吗?”
范少伯一怔,慢慢道:“施夷光还请大王裁断。”
越王抬起头,双眼向门外望去,远处是层层叠叠的山,再往上,是一眼望不到的云海……
沉默片刻,越王终于下了决定——
范蠡听完越王的这个吩咐,浑身如堕冰窟——
那个眼眸中藏着越国的整个春天的浣纱女子,难道真的要将她……
红药被范蠡带回了越国,安置在她以前住的那一所屋子里面。
窗外依旧是花香满树。
窗里是心香一瓣。
女孩子心上,始终保留着十年前,初初见到情郎时候的那一点心动。
那心动如花,蓓蕾含苞,丝丝缕缕的香气,顺着芽孢一点一点蔓生开来。
范少伯会再来看自己吗?
……
时间久了,这思念也就慢慢淡了。倒是心中对于家人的牵挂,宛如窗外的花香一样,越来越浓。
红药心底喃喃自语:“姐姐,你还好吗?爹和娘也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