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羡鱼有些困了,可此时玉龙瑶却在此时回了屋。
她病的这几天玉龙瑶过来得日益频繁了些。
耳畔传来他轻轻褪下罩袍的窸窣微响,却一直没有其余的动静传来。
金羡鱼看过去的时候,青年正静静站在屋里,微微扬首,若有所思地望着幔帐间的吊篮。
察觉到她的视线,玉龙瑶的目光这才从吊篮上移开,落在了金羡鱼身前。
她已经醒过来了,正坐在梳妆镜前看话本。
玉龙瑶将手中的玉仙花放在了她手边。
金羡鱼怔了一下:“玉龙瑶?你回来了?”
“你换了新花了?”他微微一笑,不答反问,言语间意有所指,又好像只是随口这么一说。
他说的是吊篮里谢扶危送来的那一捧玉仙花。
他明显还记得吊篮里的栀子花业已干枯,将近半个月未曾换新。
金羡鱼笑道:“换个花换个心情。”
“是吗?”玉龙瑶噙着抹温文尔雅的笑,语气听上去有些冷淡,“看来我们想到了一块儿去了。”
“玉仙花本来就有安神的功效,没什么想不想得到一块儿去的。”她尽量将这件事定性为一个巧合。
玉龙瑶平静地看了她一会儿,他似乎在思考,而后又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告诉你个好消息。”
玉龙瑶随意地在床边坐了下来,莞尔道:“我明日不去天机阁了,留下来陪你。”
金羡鱼平静地移开了视线,迳自去洗漱,再没看他一眼:“随便你。”
金羡鱼走后,玉龙瑶过去收拾床榻,他俯下身,一根一根拾起枕上的乌发,将它们排列在一起,垂眸出神。
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玉龙瑶这才不动声色地将几根落发拂去,在金羡鱼到来之前,及时将这一切复归原样。
第20章
金羡鱼其实一眼就发现了玉龙瑶的动静,但她也懒得多说什么。
玉龙瑶表现得也像个尽职尽责的看护,第二天一早就兴致盎然地煮了早饭,叫她起床来吃,甚至还兴致勃勃地打算帮她穿衣洗漱。
可惜金羡鱼却没心思配合他的家家酒,她觉得很累,病中还要配合玉龙瑶演戏简直糟糕透了。
在他触碰上她肌肤的刹那,金羡鱼下意识地又避了过去。
她不清楚玉龙瑶有没有察觉到蹊跷,玉龙瑶像是没事人一样,笑眯眯地帮她打理凌乱的发丝、衣襟,他甚至还打算喂饭。
好在玉龙瑶一向都是三分钟热度,热情有一阵没一阵,在这密不透风的看护中,金羡鱼再度提出了抗议,在她强烈的抗议之下,玉龙瑶终于“遗憾”宣告放弃。
待到下午时分,谢扶危又来了。
“好些了吗?”他坐在她床侧,轻轻地问。
“还好。”金羡鱼答。
谢扶危来这儿也是好意,她不好意思赶他离去。
只不过如何和谢扶危交流也是个大难题,这令金羡鱼略感蛋疼,毕竟她未来的经验也基本仅限于身体交流。
“……”
既如此,还是论剑吧?
于是,金羡鱼斟酌着挑拣出几个问题,询问起来。
交谈中,她怀疑这位智商之所以是35个点,很有可能余下的点数全都加在了剑道一途上。
其剑道上的心得体会不得不令人叹服。
虽说她从前是个脆皮法师,但靠着金庸老爷子诸如“无剑胜有剑”、“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的言论倒也能勉强将谈话维持下去,甚至还博得了谢扶危一二侧目。
很好,继续保持,金羡鱼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了个气。
有颜有智商的玛丽苏才是正儿八经的玛丽苏。待她成功攻略到谢扶危,她就能顺利跑路了!
“私以为无剑胜有剑,无招胜有招,以无法为有法,才是剑道的大境界。大音希声,大象无形,或许便是此理。”金羡鱼自信笃定地一通瞎绕。
哲学就完事儿了。
谢扶危听得很是认真,纤长的雪睫如筛碎金。
望着谢扶危这般模样,如雪峰冷峭,斜阳苍茫,红炉小雪,冷清得难以接近,飘渺不定。
他很少答话,说着说着金羡鱼自己都有些没底气了,谢扶危这样的人她真能攻略下来吗?
少女樱唇红小,笑意盈盈,玉齿粲然,说话时候唇瓣一张一合。
云鬓散披,松松沾玉润。
拥被侃侃而谈,樱唇浅浅,映出月牙儿般的一抹朱红。
谢扶危静静地、冷漠地注视着,不自觉想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