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道向来不苟言笑,一直绷着一张扑克脸。他的胡子虽已随着头发一样花白,却修的很短,整个人看起来很有精神。
他甚至一度被认为是奈德.史塔克和泰温.兰尼斯特死后,最有希望结束七国之乱的男人。
奈何时不我与,先是瑟曦后是丹妮莉丝,君临短时间内就换了两个女王。
相比于后者,蓝道.塔利固执的认为,哪怕是不靠谱的瑟曦也比丹妮莉丝更合法一些。
直到君临的加冕仪式过后,他才被迫改变了自己原先的看法。
王领的中小领主都是些墙头草,哪边风大往哪边倒。听说他们争先恐后的宣布为新的女王效忠,那自己还有什么义务替他们去操心铁王座上坐的是谁呢?
今天,他的城堡里来了三个新客。
“前任守夜人总司令,嗯,哼哼!就是你让山姆威尔退出守夜人队伍的吗?”
蓝道.塔利看到琼恩.雪诺的第一眼,就很不喜欢他。
如果不是他,自己也许不会再见到那个胖的像猪一样,胆子像老鼠一样,丢尽自己脸的儿子!
“他是我的好朋友,我认为他在学城更能发挥自己的长处。”
琼恩与戴佛斯受邀随木天凌一同南下角陵,对蓝道.塔利开展外交。作为回报,后者许诺暂停对南境的军事行动,并在龙石岛开采龙晶。
于此同时,木天凌把金袍子卫队也带了出来,并部署在河湾地的边境上,继续向南境诸侯施加压力。
至于他的嫡系无垢者军团,则由尤利乌斯带领,朝孪河城悄悄进发,准备收拾掉瓦德.佛雷,拔掉这颗钉子。
琼恩试图说服山姆威尔的父亲放下矛盾,集七国之力共抗异鬼。但这并不容易,到目前为止,这位北境之王自己都还未向君临称臣。
以丹妮莉丝的性格来说,更不可能答应与其他地区的人以相同的地位结盟。
所以在囧雪的心态发生变化之前,结盟的事情根本不会出现重大的进展。
“埋在书堆里,读比他优秀之人的伟大事迹,永远不会使他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蓝道.塔利眯起眼睛,对琼恩的话不以为然。
“他在黑城堡服役,非但没有学会守夜人的忠诚和勇敢,反而偷走了我的家传宝剑碎心。看来守夜人队伍的组成成分确实是越来越差,充斥着罪犯和小偷,当年那支荣誉载身的长城守卫已经完全变质了。”
“塔利伯爵,正是你口中的罪犯和小偷,守卫在长城第一线,抵挡着异鬼南侵。”
琼恩虽然已经不是守夜人了,但他绝不容许外人来污蔑自己的兄弟。
“守夜人不是为了抵御野人而存在么?”
“哼!”,蓝道.塔利忽然冷笑一声,“怪不得你辞去了守夜人总司令的职位,你放野人南下,已经是对历代守夜人总司令的背叛!山姆威尔和你一样,找了个野人当妻子,为此甚至不惜对他的父亲撒谎。依我看,你们都被那些女野人迷昏了脑袋!”
“塔利伯爵,死人军团已经南下,亡国灭种的危机近在眼前,我们没有时间内斗了!正因为如此,北境之王才会放自由人通过长城。在对抗死人方面,活人是天然的盟友!”戴佛斯立即出言道。
“哼,异鬼不过是书上哄小孩子的故事罢了!”蓝道嗤之以鼻,他对于这种东西自然是不信的。
“塔利伯爵,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不向你发动进攻?”木天凌冷笑道。
“温斯盖,我们维斯特洛的事情,你一个外邦人,最好不要插手。”
如果说塔利对琼恩只是鄙视的话,对木天凌则是赤裸裸的敌意了。
这位狂热的民族主义者,对任何非安达尔人的人都十分排斥。北境之王是先民的后代,自然也逃不过他的歧视!
谈判从一开始就陷入了僵局!
蓝道.塔利与丹妮莉丝不想与北境联合的理由完全不一样。
丹妮莉丝在瓦兰提斯的红神庙对未来的战争看得很清楚,现在只不过是在漫天要价。
要龙有龙,要人有人,她底气十足。只要不犯轻敌毛巾的错误,由她统一维斯特洛是迟早的事情!
蓝道.塔利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他是一个注重荣誉和血统的人,让他弯腰,属实是难上加难。
况且,因为身在南境,他对死人军团南下的说法嗤之以鼻。
“呵,呵,呵!”
木天凌听闻蓝道还在纠结自己的身份,不由冷笑三声。
“说到底,你们的先祖不也是从厄斯索斯大陆迁徙过来的么?维斯特洛的原住民应该已经死绝了吧!”
“如果说巨人也算的话,全世界应该还剩一个!”,戴佛斯这时插话道,“琼恩从艰难堡带回了两万个活人,其中还有一个巨人,在琼恩从拉姆斯.波顿手里夺回临冬城的时候,他们出了很大的力。”
森林之子和巨人本是维斯特洛的原住民。然而最后的森林之子已经被夜王一网打尽,巨人也只剩下了这么一个。
从戴佛斯的意思来看,好像他们夺取临冬城的损失并不是很大。
木天凌心中一动,他对琼恩成为北境之王的细节不甚了解,似乎这个北境之王的力量大大加强了。
琼恩很快又说道:“蓝道伯爵,山姆威尔和以前不一样了,他有了勇气,也确实杀过异鬼!您是他的父亲,总不会不如他吧!”
囧雪的激将法似乎起了些作用,蓝道变得沉默不语。
他其实一直对山姆寄予厚望,如果不是后者太废柴,他也不会如此绝情。
当山姆偷走碎心之后,他还颇有一分兴奋啊,觉得这小子好歹还算个男人,甚至默许了此事,不予追究。
而且他并非无智之人!
当一个人对他说有异鬼的时候,那可能是玩笑,两个人说有异鬼,那可能是欺骗。当三个人,四个人对他说有异鬼的时候,他就不得不考虑异鬼存在的真实性了!
木天凌看到他在囧雪和洋葱的嘴炮轮番混炸之下,已经有些动摇,便准备再添一把火。
“蓝道爵士,君临原本为你准备了四万士兵和三头巨龙。只要你宣布效忠铁王座上的丹妮莉斯.坦格利安,并放多恩的军队过境,我可以保证,你将成为我们为对抗死人军团而组成的联军的总指挥!而且南境将和从前一样,获得相当大的自治权。战后,你可以获得南境守护之职。那可是你的封君提利尔家族的世袭之位!”
戴佛斯见木天凌开出了如此丰厚的条件,便趁热打铁道:“你以前效忠的提利尔家族亡于兰尼斯特,你总不会为逃到凯岩城苟延残喘的瑟曦效命吧!”
“够了,你们不要再激将了,我不吃你们这一套!”,蓝道.塔利吹胡子瞪眼,沉声回道:“我重视荣誉,胜过生命!但是在见到异鬼之前,我绝不会因为你们三言两语,便做出草率选择!对抗死人军团的总指挥?呵呵,在见到能站着的死人之前,我是不会相信你们的鬼话的!”
琼恩不耐道:“君临大公温斯盖已经释放了足够的善意,伯爵大人,你能不能以大局为重,以人类的命运为重!”
“所以呢?北境之王,你向坦格利安女王臣服了么?”蓝道冷冷一笑。
“呃……”,囧雪被噎住了!
不过他并非等闲之辈,过了一好会儿,咬牙说道:“我对龙女王的了解并不多,但我知道温斯盖是个好人,我愿意相信他!他既然承诺南境高度自治,那么北境也一定还是北境人的北境。只要联合军成型,我愿意辞去王位!”
建立人类命运共同体谈何容易?若自己不能以身作则,又凭何服众!
琼恩决定豁出去了!
“陛下,你的王位是北境领主赋予的,我恐怕,你不能如愿以偿!”,在木天凌和蓝道震惊之余,戴佛斯小声劝道。
“没时间计较那么多了!戴佛斯爵士,我见过夜王,深知他的可怕,如果我们不能团结起来,一点胜算也没有!”
“权力这种滋味,就像是一道美味的点心,你我都知道,一旦品尝过它,就再也难以放下。琼恩,你是我见过最无私的人!”
蓝道.塔利轻叹一声:“南境可以放多恩的军队过境!但若是想要我们与你们联合,就必须让我相信异鬼的存在。”
“那还不容易吗?异鬼已经打到了长城边缘,如果你愿意随我们北上,那里有成千上万的死人军团,保管你再也不想看见那种玩意!”戴佛斯抱怨道。
就算到了此刻,蓝道.塔利竟然还在犹豫!
“眼见为实,我需要说服南境的领主们!我不是他们的封君,无权要求他们随我北上抗击那些所谓的异鬼!况且,对于长城以南的人来说,死人军团和异鬼实在是太遥远了!七神在上,死人组成的军团和令死人复活相比,简直没什么两样!”
“我不得不说一句,在不久之前,琼恩.雪诺还被刺穿心脏!他就是你口中所谓的复活过的死人!”戴佛斯瞪着小眼睛,向几人说道。
蓝道难以置信的长大了嘴巴,这比他听到玛格丽.提利尔被炸上天的消息时,做出的表情还劲爆。
“他说的是真的?”蓝道向琼恩求证。
“确实如此!但我和他们不一样。我被光之王的仆人梅丽姗卓复活,而被夜王复活的死人军团早已泯灭了人性,它们的攻击性极强,会把一切活物变成它们的一员。”
琼恩.雪诺眯起了眼睛:“我仍有自己的思想,而那些死人完全成了夜王的附庸。如果你们愿意做一个长生不死的傀儡,或许可以为他效力!”
蓝道点点头,到了此刻,他已经有七分相信他们的话了。这种事情没有办法做假,如果他们说谎即便到了长城,他也可以随时翻脸!
因此,他做出决定,召集南境诸侯,商议援助长城的事情。
“长生不死很难吗?”,木天凌在蓝道松口之后,露出一丝诡秘的微笑。
他低声喃喃道,“凡人的世界,死亡才是最终归宿。妄图奢求长生不死的人,是会遭遇神罚的!”
他的我脑子里充满了朴素的辩证主义思想。
也许终有一天,自己会接触到修仙的世界,但在此之前,还是老老实实做一个凡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