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手术室里出来,一众医生都很低落,刘丹对着等候在外的护士说:“我们尽力了,病人家属呢?”
这句话说出来,就意味着手术失败了,而人,也可能已经死了。
护士们要找家属,却发现手术室外面除了他们自己人再没有一个陌生人,跑到挂号那里问,也没有打听到家属的消息。
护士说没有找到家属,陈老师的心隐隐的有点松快的感觉,这要是有权有钱的人家,这辈子大概就要完了。
大家也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看来这个孕妇真的是没有家属的。
尸体当然不能放在手术台,很快就有医院的工作人员来拉走了尸体,先放到地下的停尸间里去了。
陈老师、刘丹等医生也都脸色沉沉地散了,除了刘丹继续值班,其他医生都回家了。
陈老师总觉得自己的责任更大一些,心里一直很难受,就叫着他同学一起到外面吃个路边摊。
陈老师的同学知道他是为什么,就安慰他说:“这件事本来就是必然的结果,跟你没有关系,就算是老师在,手术也未必成功的。”
“可是……可当时里面乱糟糟的,我心里又乱,看到产妇要不行了,一激动就动了刀子,可那产妇根本就没有麻醉,是不是真的被我杀了的……我杀了人,我杀了人……”陈老师害怕地哭了起来。
“小点声!”同学碰了碰他说:“你想嚷嚷的让所有人都知道吗?不管你的事,不管你的事,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
“可毕竟是我……她才会……”
“也许,当初她就已经死了。”同学叹了一口气说:“其实跟我们大家都有关系的。当时刘丹说出那句话来,我敢打赌,每个人心里都转过念头的,反正是一个流浪的女人,反正是一个必然失败的手术……也许,在大家的眼睛里看到的,是一具具有医学研究价值的孕妇的尸体,所以抢救才会越来越慢,那个产妇,也许在你动刀之前就已经死了。”
“是这样吗?”
“是这样的,我们每个人都不是无辜的,你不用担心有人会把这件事说出去,谁也不会说出去,按个女人又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过段时间,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那天晚上,陈老师喝的大醉,还是他的同学把他送回了家,他那时候也是孑然一身的,同学就晚上在他家里住了一晚上。
第二天,果真没有人提起这件事,每天医院里要进行的手术很多,要接待的病人有很多,手术失败对于医生护士来说是很正常的事,只要没有家属在这里呼天抢地,对于他们来说,这应该就算是吃了一顿饭那么简单。
过了几天,都没有人来医院里找人,也没有人提起这次的手术失败,刘丹首先按捺不住了。
她知道陈老师的同学跟她一样是属于有上进心的人,当然,说的严重一点叫做野心勃勃,所以她先找到陈老师的同学,商量着要找个时间把那个女人的尸体解剖了,看看具体的情况。
陈老师的同学其实也是心痒难耐,不过他觉得陈老师这个人胆子比较小,这件事又觉得是自己的责任,所以一时半会,有可能接受不了把尸体再解剖。
刘丹就提议不行就不让陈老师知道,他们想参加的参加。
陈老师的同学毕竟跟陈老师关系很好,最后还是叫上了陈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