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觉得……秦楼一定会喜欢甜食呢。
无影无形的激流于心头暗涌,它闭上眼,回忆方才见到秦楼那一刻的感受。
乌发凤眸,瞳仁好似琥珀,手中懒洋洋抱着把剑,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脊背挺拔如长刀。
在它记忆深处,也曾有个这样的人。
二者的五官轮廓截然不同,看见秦楼的瞬息,伏魔录却出现了刹那的错觉,仿佛那个人终于回到它身边。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单纯的相似、夺舍亦或转生?可是……
主人怎么会死?它分明还能感应得到,属于他的邪骨仍在继续燃烧。
曾经相依为命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都无比清晰,直至今日它依旧记得,当年执剑的少年凤眼含笑,身后堆满了邪魔横七竖八的尸首,以及一声又一声凄厉惨痛的哀嚎。
而他在尸山血海之中悠悠踏过,悠然自得仰起头,手里丢出的甜糖划开一道凌空弧度,不偏不倚,正好落入口中。
无人知晓也无人关心,被正道厌弃的邪魔霍诀,口袋里总会揣着一颗甜糖。
另一边,庭院外。
秦楼将一颗石子弹飞到半空,落地之前又顺势接下。
这是个百无聊赖的小动作,一旁的骆明庭打破沉默:“你真要去见两位前辈?”
少年咧嘴笑笑,露出一颗尖利虎牙。
“去见爹娘”自然是胡诌出来的幌子,用来离开那间厨房,以及那个看上去不大聪明、格外黏人的妹妹。他与秦止的关系冷如冰封,即便见面,也只会徒增尴尬。
云衡瞥他:“你觉得秦萝如何?”
“是挺好。”
石子被碾作齑粉,秦楼语气如常:“爹娘应该很中意她。”
他不是刻薄的性子,即便生不出好感,也绝不会诋毁一个七岁的女孩。
若是秦萝,一定能讨得江逢月欢心,秦止亦不会刻意为难,标准的一家三口,幸福又和谐。
“其实两位前辈都很不错,只不过要事缠身,没办法时常逗留苍梧。”
骆明庭听出他话里的自嘲,默默叹一口气:“虽然不明白你与他们为何生出那么大的间隙,但……既然是爹娘,总归不会亏待家里的小孩。”
“他们?”
秦楼轻笑:“你当真相信,他们会特意为我接风洗尘,还准备所谓的礼物?”
几个时辰之后。
秦楼面无表情坐在餐桌前,面无表情看着桌上死鱼的大眼睛。
就很离谱。
他居然当真收到了接风洗尘的礼物。
虽说他与父母的关系并不亲近,但作为长子,还是应当礼貌性地告知一声自己出关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