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姐,你可真细致。”她撑着展柜,看着江倚青的动作,无意的攀谈:“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啊。”
江倚青倒也坦然,没直说,带着点幽默:“社会大学毕业的。”
“瞧着不像。”小何有点惊讶。
江倚青检查完,又拿出名单来比对数量,手指拨弄着摞在一起的画框,垂着眼睛:“那你觉得像什么?”
小何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番,口气认真:“像医生。”
江倚青动作一怔,不说话了。
十一月的天气寒凉,下了班,江倚青到商场给母亲买几套贴身的保暖衣。路过化妆品专柜,忽然一个人从柜台后头走出来,虚拦了一下。
是帽姐。
“巧啊,在这瞧见你了。”帽姐打量着她手里的袋子:“来买衣服啊。”
江倚青点点头:“给我妈买。”
帽姐轻叹一声:“伯母身体好点了么。”
江倚青苦笑着摇摇头。
她便不再提这个伤心的话题,转头打量着江倚青身上的制服:“你这是在哪工作。”
在一家画廊,许经理介绍的。”
帽姐了然的点点头,口气带点惊讶:“他还能给人介绍工作,不过挺好,看你现在状态还不错。”后面同事喊她招呼客人,江倚青笑着说:“快去忙吧,”
“好,回头聚聚。”
月末的一个周六。
温璃背着画包坐公交车到老城那边写生,早晨起了雾,道路正湿冷,电车的轮子有些滑,过一个窄巷子时滑倒了,她用右手撑了一下,甩来甩手,也没在意,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找了处构图独特还算称心的老建筑,旁摆上颜料盒,支起花架,安安静静的坐着。
风一吹,萧瑟的枯叶旋转着落下来。
是一颗香樟树。
老城种的最多的数种,江倚青家一条路也栽种着,树叶太长了,没有修剪,刮风下雨时甚至能垂到天窗,窸窸窣窣的挠着玻璃。
她眼睛失神的落在画板的边缘,久久没有移动,雕塑似的,落寞的想着那天江倚青同许鸣拥抱的景象,反反复复的鞭挞自己的内心,竟然还是会有酸涩的感觉,或是说疼痛。
不过也不太重要了。
温璃脑袋暮然有些晕,她按了按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