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有皇后背锅,前朝御史大臣自是不会将这件事扣到他们头上,来日阿玛登基也更加会名正言顺。

被蒙在鼓里的胤礽并不知道自己儿子要做的事情,也不知道引起他不安的人已经在利用他脱离这个世界。

那天之后,幽辞又像往常一样与他同住在乾清宫。

耳鬓厮磨间,一切看着好像与以往一样,但胤礽心底却越发的不安。

直到一个月后的新年家宴,本就因太后孝期并无喜庆的氛围,此时却突然传来了两位皇子的死讯。

一时间,宴会上的气氛瞬间跌落至冰点。

胤礽坐在幽辞的做左下首,他身边依次坐着如今手握兵权桀骜不驯的老十敦亲王,以及至今无所事事的老十七果郡王。

他略过两人,鹰一般的眸子凌厉的看向大殿门口跪着的人,眼角的余光却看向两人之后的弘晳。

在捕捉到对方垂下的嘴角处隐晦的弧度时,胤礽猛地握紧了膝上的手,一颗心更是直接沉入谷底。

他是希望这具身体里的人失去皇位永远留在自己身边,但他从未想过要让自己的四弟断子绝孙。

压下心里的凉意,胤礽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怒气问道,“弘历和弘昼冬日里好端端的怎会去湖边?”

有他发话,门口的小太监才得以喘了口气将前因后果如实禀报。

“回王爷的话,圆明园那边的人已经查实,说是四阿哥坚持要在湖边背书,谁知那天正好遇到了五阿哥在凿冰捞鱼。”

“四阿哥背书的时候向来不喜欢奴才们近身伺候,太监们也不知道两位阿哥怎么就落了水。”

“冬日湖水冰冷,等伺候的人发现的时候,两位阿哥爷已经...已经...”

听到他的叙述,宴会上落针可闻,右侧的妃嫔以华妃为首的众人皆是大气不敢出。

但这其中,却不包括坐在幽辞身边的皇后宜修,以及华妃之下的齐妃。

此时的齐妃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缺心眼的她只顾着高兴自己儿子的太子之位已经稳了,丝毫没有看到上首的皇后眼中对她的杀意。

而宜修虽然对这个意外之喜早已乐开了花,但惯会隐藏自己真实面目的她,在此刻,在幽辞面前,恰到好处的表现出她身为皇额娘应该摆出的神情。

众人都以为幽辞的沉默是在伤心,包括一身反骨的敦亲王也是这样认为的。

早就不满皇上圈禁自己八哥九哥的他,此时倒是心情十分畅快的出言劝慰道,“皇上节哀,没了不得喜欢的四阿哥和五阿哥,这宫里不还有一个三阿哥嘛!”

他说完,直接端起面前的酒水仰头一饮而尽。

弘晳看着对方这狂妄的做派,深邃的眸中划过一抹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