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穹顶上倒映着抬着头的裴煦和接连不断的烟花盛礼。
耳畔烟花炸开的声音不停,似乎和他的心跳声重合。
裴煦恍惚之间都快分不清,那是夜空里的烟花声,还是他心里的花苞开出花的声音。
那一瞬间他只觉得被簇拥在这一片天空,就好像是唯一的月亮。
“裴煦。”
身侧的酒瓶被拿下,五指被人顺着指缝牵住。
霍应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仿佛很紧张。
裴煦喉结滚动,忽然觉得有些干涩。
鼻腔有些酸意,有点儿想哭。
原因是他确定自己触碰到了幸福,感觉到了被爱。
怕开口就是哽咽,他没说话,只是用力地回牵霍应汀的手。
霍应汀像是受到了鼓舞,在他身后慢慢地把人圈在自己怀里,下巴搁在他的肩上。
裴煦在看烟花,而他在看裴煦看烟花的双眼。
水光氤氲,熠熠生辉,烟花在里面绽放,那双眼美得不可思议。
“这段时间,一直怕你和我在一起会不开心......”
霍应汀刚刚起了个头,裴煦偏头蹭了蹭他的脸,说:“宝贝,等烟花结束——”
话未尽,但霍应汀已经止住了话,贴紧了身前的人,黏糊地埋在对方颈窝里。
这是裴煦第一次叫他宝贝。
霍应汀整个人快热冒烟了。
裴煦双手搭在霍应汀放在自己小腹上的手上,微微后仰靠在他怀里。
两人相互依偎。
宁市禁燃,不知道身后这个人费了多大的劲才准备了这样一场烟花,甚至还包下了渡风塔的顶层。
只为他一人。
真是......
面前忽然绽放开一朵与众不同的烟花。
金顶白身,硕大而震撼。
裴煦曾无数次见过它,它是裴煦自救的起始,也是裴煦自毁的开始。
日照金山。
绵延的雪山,金光笼罩。
它对裴煦来说意义非凡,不是什么好寓意,但裴煦却用它当了几年的微信头像和壁纸。
裴煦从不觉得日照金山是神圣的,但他对这个词仍旧抱着尊重和敬畏之心。
一直到今天,眼前炸开的这朵独一无二的日照金山烟花,裴煦才真真正正体会到什么是神圣。
他无比庆幸从前没有对这个词不屑一顾,好让他在今天才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洗礼时,没有像以前一样产生觉得自己又当又立的自厌情绪,而是发觉了自己原来也有虔诚之心。
最后一朵烟花在绽开后爆发出绵延向四周的火花,然后又在夜幕中淡去,只留下飘远的烟雾随着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