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有三年,春,叔弓帅师围费。(费,音礻必。)
夏,四月,楚公子比自晋归于楚,弑其君虔于乾。此弑其君,其言归何?(据齐阳生入恶不言归。,苦兮反。)
[疏]“此弑”至“归何”解云:正以归者,出入无恶之文。今君弑而言归,故难之。注“据齐”至“言归”解云:即哀六年秋七月“齐阳生入于齐”是也。其阳生入恶者,先诈致诸大夫,立于陈乞之家,自是往弑舍是也。
归无恶于弑立也。归无恶于弑立者何?灵王为无道,作乾之台,三年不成,楚公子弃疾胁比而立之。然后令于乾之役曰:“比已立矣,后归者不得复其田里。”众罢而去之,灵王经而死。(时弃疾诈告比得晋力可以归,至而胁立之。比之义,宜效死不立而立;君因自经,故加弑也。言归者,谓其本无弑君而立之意,加弑,责之尔。不日者,恶灵王无道。封内地者,起祸所由,因以为戒。罢,音皮。恶灵,乌路反。)
[疏]“归无”至“立也”解云:弑谓虔也。言所以书其归者,正于弑虔之时,比无恶。“归无”至“者何”解云:正据经书弑其君虔,曷为言无恶?故问之。“灵王经而死”解云:经者,谓悬缢而死也。若申生雉经,及论语云“岂若匹夫匹妇之为谅也,自经于沟渎”者是也,故何氏云“君因自经”注“时弃”至“为戒”解云:正以经书自晋,故得为有力之义,故如此解。云比之义,宜效死不立者,下传文。云言归者,明其本无弑君而立之意,加弑,责之尔者,桓十五年传曰:“归者,出入无恶”故云本无弑君而立之意。言加杀,责之者,谓责其不效死而立矣。云不日者,恶灵王无道者,正以宣二年“秋,七月,乙丑,晋赵盾弑其君夷犭皋”四年“夏,六月,乙酉,郑公子归生弑其君夷”则春秋之义不问加弑与否,例皆书日。今而不日,故解之。云封内地者,起祸所由,因为戒者,正以下二十五年“宋公佐卒于曲棘”传云“曲棘者何?宋之邑。诸侯卒其封内不地,此何以地?忧内也”注云“时宋公闻昭公见逐,欲忧纳之,至曲棘而卒,故恩录之”然则诸侯卒其封内例不地,今此灵王见弑乾之由,是以书地以起之,故曰起祸所由,因以为戒也。
楚公子弃疾弑公子比。比已立矣,其称公子何?(据齐公子商人弑其君舍。)
[疏]注“据齐”至“君舍”解云:在文十四年九月。彼传云“此未逾年之君也,其言弑其君舍何?已立之,己杀之,成死者而贱生者也”注云“恶商人怀诈无道,故成舍之君号,以贱商人之所为”然则彼未逾年君,而见弑称成君,今比亦为未逾年君,见弑称公子,故据而难之。所以不据僖九年“晋里克弑其君之子奚齐”者,正以取成君之号以难公子,义强于君之子之文故也。
其意不当也。(据上传知其胁。)
[疏]注“据上”至“其胁”解云:即上传云“楚公子弃疾胁比而立之”是也。
其意不当,则曷为加弑焉尔?(据王子朝不贬。朝,如字。)
[疏]注“据王子朝不贬”解云:即二十三年秋“尹氏立王子朝”注云“贬言尹氏者,著世卿之权。尹氏贬,于朝不贬者,年未满十岁,未知欲富贵,不当坐,明罪在尹氏”然则子朝之意,与此相似,子朝不贬而比加弑,故难之。
比之义宜乎效死不立。大夫相杀称人,此其称名氏以弑何?(据经言弑公子比也。)
[疏]“比之”至“不立”解云:即守死善道,若王子闾之类也。大夫”至“称人”解云:即文十六年冬“宋人弑其君处臼”之下,传云“大夫弑君称名氏,贱者穷诸人”注云“贱者谓士也,士正自当称人”;“大夫相杀称人,贱者穷诸盗”注云“降大夫使称人,降士使称盗者,所以别死刑有轻重也”然则文十六年师有成解,故此弟子取而难之。注“据经”至“比也”解云:经言弑公子比,即是两下相杀之文,而称弃疾名氏,是以据而难之。
言将自是为君也。(故使与弑君而立者同文也。不言其者,比实已立,嫌触实公子,弃疾则楚子居也。)
[疏]“言将”至“君也”解云:谓弃疾从是杀比之后,遂代比为君矣。注“故使”至“文也”解云:同文也,即文十四年秋九月“齐公子商人弑其君舍”是也。注“不言”至“公子”解云:庄二十二年春“陈人杀其公子御寇”注云“书者,杀君之子,重也”;下十四年“冬,莒杀其公子意恢”然则彼二公子见杀,言其,今公子比实已立讫,若言杀其公子比,则嫌触彼二公子文,故曰嫌触实公子。云弃疾即楚子居也者,即下二十六年秋“楚子居卒”是也。
秋,公会刘子、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娄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娄子于平丘。八月,甲戌,同盟于平丘。(不举重者,起诸侯欲讨弃疾,故详录之。不言刘子及诸侯者,无异事可知矣。)
[疏]注“不举”至“录之”解云:文十四年“六月,公会宋公”以下“同盟于新城”然则彼亦是二事,举盟为重,不言会于某,今会盟并举,故须解之,故云诸侯欲讨弃疾。以上有弃疾弑君之事,下传有诸侯遂乱之言,故知于间详录此会,欲讨之矣。注“不言”至“知矣”解云:春秋之义,会盟咸有而间隔事者,则重言诸侯,即定公四年“三月,公会刘子、晋侯”以下“于召陵,侵楚”;夏四月“蔡公孙归姓帅师灭沈,以沈于嘉归,杀之”;“五月,公及诸侯盟于浩油”然则彼由间有隔事,刘子不与盟,是以重出诸侯。今则间无隔事,刘子复与盟,是以不劳重出刘子及诸侯,见其可知矣。
公不与盟。(与,音预,注二“不肯与”及下文“不与焉”注“公不与”、“不宜与”皆同。)
[疏]“公不与盟者何”解云:正以盟会详录即为善事,而公不与盟,于义似违,故执不知问。
公不见与盟也。时晋主会,疑公如楚,不肯与公盟,故讳使若公自不肯与盟。
[疏]注“时晋”至“与盟”解云:须言时晋主会者,正以此会刘子在其间,故须辨之。知非刘子主会者,正以当时天子微弱故也。知疑公如楚,不肯与公盟者,正以上七年“三月,公如楚”“九月,公至自楚”之文;十一年“公如晋,至河乃复”是其见疑,不得入晋故也。
公不见与盟,大夫执,何以致会?(据得意乃致会。)
[疏]注“据得意乃致会”解云:即庄六年注云“公与二国以上出会盟,得意致会,不得意不致”今此平丘之经,亦是公与二国以上出会盟之事,故言据得意乃致会也。若欲伯事言之,即哀十三年夏“公会晋侯乃吴子于黄池”“公至自会”是也。
不耻也。曷为不耻?(据扈之会公失序耻之。)
[疏]注“据扈之会”至“耻之”解云:即文七年“秋,八月,公会诸侯、晋大夫盟于扈”传云“诸侯何以不序?大夫何以不名?公失序也。公失序奈何?诸侯不可使与公盟,失晋大夫使与公盟也”何氏云“为诸侯所薄贱不见序,故深讳为不可知之辞”是也。
诸侯遂乱,反陈、蔡,君子耻不与焉。(时诸侯将征弃疾,弃疾乃封陈、蔡之君,使说诸侯,诸侯从陈、蔡之君言还反,不复讨楚,楚乱遂成,故云尔。公不与盟,不书成楚乱者,时不受盟也。诸侯实不与公盟,而言公不与盟者,遂乱,虽见与,公犹不宜与也,故因为公张义。复,扶又反。为公,于伪反。)
[疏]注“弃疾”至“之君”解云:即下文是也。注“公不”至“赂也”解云:春秋之义,讳内恶,故隐五年“春,公观鱼于棠”传云“何以书?讥。何讥尔?远也”何氏云“实讥张鱼而言观,讥远者,耻公去南面之位,下与百姓争利,匹夫无异,故讳使若以远观为讥也”然则公若与盟,即成楚乱,便是内恶,例讳不书。今公不与盟,不书楚乱者,正以时不受赂,是以不得书其成乱矣。桓二年春“公会齐侯、陈侯、郑伯于稷,以成宋乱”“夏,四月,取郜大鼎于宋”“戊申,纳于太庙”传云“何以书?讥。何讥尔?遂乱受赂,纳于太庙,非礼也”然则彼以受赂之故,书其成宋乱,今不受赂,是不以书成楚乱决之。春秋之义,为内讳大恶,而桓公受赂而成宋乱,不为之讳者,彼注云“宋公冯与督共弑君而立,诸侯会于稷,欲共诛之,受赂便还,令宋乱遂成。桓公本亦弑隐而立,君子疾同类相养,小人同恶相长,故贱不为讳也”者是也。注“诸侯”至“张义”解云:上注云“故讳使若公自不肯与之盟”今又言此者,正以诸侯遂乱,是以鲁侯不肯与之盟。然则上下二注,弥缝为义,非别解。云因为公张义者,谓书公不与盟者,非直为国讳,因见诸侯遂乱大恶,公亦不宜与,故言因为公张义也。
蔡侯庐归于蔡。
陈侯吴归于陈。此皆灭国也,其言归何?(据归者有国辞。庐,力吴反。)
[疏]注“据归者有国辞”解云:即僖三十年秋“卫灭郑归于卫”之属是也。
不与诸侯专封也。(故使若有国自归者。名者,专受其封,当诛。书者,因以起楚封之。所以能起之者,上有存陈文,陈见灭,无君所责。又蔡本以篡见杀,但不成其子,不绝其国,即诸侯存之,当有文实也。)
[疏]“不与”至“封也”解云:宜言不与楚专封,而云“不与诸侯专封”者,宣十一年传云“此楚子也,其称人何?诸侯之义,不得专讨也”是楚得言诸侯之义矣。而旧云楚子初无封陈、蔡之意,但畏诸侯之诛,遂许封陈、蔡之子孙,陈、蔡为之请于诸侯,诸侯止不伐楚,楚乃封陈、蔡。然则陈、蔡得封,本由诸侯,故传言诸侯以明之也,无疑焉。注“名者”至“当诛”解云:诸侯之式,不合生名。今陈、蔡之君,既已称爵,而书名者,正以诸侯之封,宜受干天子,而受国于楚,故名之,见当诛讨,不合为诸侯矣。注“书者”至“实也”解云:言主书此事者,非直恶陈、蔡之君,不受天子之命,亦固以起楚封之。所以能起楚之封者,正以上九年“夏,四月,陈火”传云“陈已灭矣,其言陈火何?存陈也”注云“陈已灭,复火者,死灰复燃之象也。此天意欲存之,故从有国记灾”故曰上有存陈文也。言陈见灭,无君无所责者,正以陈国已灭,无君可责。而火之者,天意作死灰复燃之象,见陈国合存之意。言蔡本以篡见杀者,即襄三十年“夏,四月,蔡世子般弑其君固,”至上十一年“夏,四月,丁巳,楚子虔诱蔡侯般,杀之于申”是也。言但不成其子者,即上十一年冬十有一月“楚师灭蔡。执蔡世子有以归,用之”传云“未逾年之君,其称世子何?不君灵公,不成其子”是也。子者,嗣君之称,谓不成其子,有得称嗣君以继其父矣。言不绝其国者,正以书灭是也,何者?僖五年“晋人执虞公”之下,传云“虞已灭矣,其言执之何?不与灭也。曷为不与灭?灭者亡国之善辞”注云“言王者起当存之,故为善辞”也;传云“灭者,上下同力者也”注云“言灭者,臣子与君戮力一心,其死之辞”是也;然则何氏言此者,欲道陈、蔡皆旧有国,二君之子复先在楚,楚人封之,而遂反国,故得言归,非谓上会诸侯单地封之。若是上会诸侯单地封之,当如救邢、城楚丘之属,传亦有文实之文。若作文实之文,宜云城陈、蔡,传云孰城之?诸侯城之。曷为不言诸侯城之?不与诸侯专封。曷为不与?实与而文不与。文曷为不与?诸侯之义,不得专封。诸侯之义不得专封,则其曰实与之者?上无天子,下无方伯,天下诸侯有相灭云者,力能存之,则存之可也。
冬,十月,葬蔡灵公。(书葬者,经不与楚讨,嫌本可责复雠,故书葬,明当从诛君论之,不得责臣子。)
[疏]注“书葬”至“臣子”解云:隐十一年传云“弑则何以不书葬?春秋君弑贼不讨,不书葬,以为无臣子也”然则灵公上十一年为楚诱杀,未见复雠之文。而书其葬者,正以上十一年经不与楚讨。若不书其葬,即嫌可以责蔡臣子无复雠之义,是以书葬。灵公本者弑父而立,当从诛君论之,不得责臣子复雠于楚矣。言经不与楚讨者,即上十一年传云“楚子虔何以不名?绝也。曷为绝之?为其诱讨也。此讨贼,虽诱之,曷为绝之?怀恶而讨不义,君子不与”是也。
公如晋,至河乃复。吴灭州来。(不日者,略两夷。)
[疏]注“不日者,略两夷”解云:上四年秋,七月“遂灭厉”注云“庄王灭萧日,此不日者,灵王非贤,责之略”然则吴子夷昧兄弟立谋让位季子,即为贤者,而反灭人,宜亦书日以责之,而不日者,正以两夷相灭,故略之。考诸旧本,日亦有作“月”字者。若作“月”字,当云春秋上下灭例书月,即庄十年“冬,十月,齐师灭谭”十三年“夏,六月,齐人灭遂”之属是。今此不月,略两夷故也。是以下三十年十二月“吴灭徐”之下,而注云“至此乃月者,所见世始录夷狄灭小国也。不从上州来、巢见义者,因有奔文可责”是也。以此言之,则知此文无月明矣。文承十月之下,而言无月者,谓不在十月内也。然则为“日”字者,误。云云之说,在三十年。
十有四年,春,隐如至自晋。
三月,曹伯滕卒。
夏,四月。秋,葬曹武公。
八月,莒子去疾卒。(入昭公卒不日。不书葬者,本篡,故因不序。去,起吕反。)
[疏]注“入昭”至“不序”解云:春秋之义,所传闻之世,略于小国,不书其卒;至所闻之世,乃始书之,即文十三年“邾娄子蘧卒”之徒是也;至所见之世,文致大平,书小国而录之,卒月葬时。即下二十八年“秋,七月,癸巳,滕子宁卒。冬,葬滕悼公”之属是也。今此莒君,入昭公所见之世,宜令卒日葬时,而卒不日,复不书其葬者,正由其本是篡人,故因略之,不序其卒日,亦不序其葬矣。其本篡者,即上元年“秋,莒去疾自齐入于莒”是也。然则春秋之义,篡明者例书其葬,即卫晋、郑突、齐小白、阳生之徒是。今此去疾于上元年秋亦有“自齐入于莒”之文,即是篡明,例合书葬,但以本篡,故固不序。然则入昭公所见之世,小国之卒,例合书日,而上“三月,曹伯滕卒”亦不日者,庄二十三年冬十一月“曹伯射始卒”之下,何氏云“曹伯达于春秋,当卒月葬时也”如卒日葬月,嫌与大国同,故复卒不日。入所闻世,可日不复日。然则曹伯终生于桓十年时,以春秋敬老重恩之故,而得卒日葬月,以为大平,是以入所见之世,虽例可日亦不复日,是故上文上曹伯不书日矣。
冬,莒杀其公子意恢。(莒无大夫,书杀公子者,未逾年而杀其君之子,不孝尤甚,故重而录之。称氏者,明君之子。恢,苦回反。)
[疏]注“莒无大夫”解云:庄二十七年传文。注“称氏”至“之子”解云:小国大夫假令得见,皆不书氏,即莒庆之徒是也。今兼书公子者,欲明其是君之子故也。若言莒杀意恢,无以明嗣子不孝。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吴子夷昧卒。(夷昧,音未,本亦作“末”)
二月,癸酉,有事于武宫。入,叔弓卒,去乐卒事。其言去乐卒事何?(据入者言万,去言名,不言卒事。,羊略反。去乐,起吕反。注“去”及下文“去乐”同。)
[疏]注“据入”至“卒事”解云:即宣八年夏六月“辛巳,有事于大庙。仲遂卒于垂”“壬午,犹释,万入去”是也。然则彼乃入者言万,此则入者言;彼则去言名,此则漫言去乐而已。彼又不言卒事,与此异,是故弟子据而难之。
礼也。(以加录卒事,即非礼,但当言去乐而已,若去矣,总言乐者,明悉去也。)君有事于庙,闻大夫之丧,去乐,(恩痛不忍举。)卒事。(毕其祭事。)大夫闻君之丧,摄主而往。(主,谓巳主祭者。臣闻君之丧,义不可以不即行,故使兄弟若宗人,摄行主事而往。不废祭者,古礼也。古有分土无分民,大夫不世,已父未必为今君臣也。孝经曰:“资于事父以事君而敬同”)
[疏]注“主谓”至“臣也”解云:谓巳于庙内主其祭事者矣。云古有分土无分民,知如此者,正以诗云“誓将去汝,彼乐土”论语云“四方之民襁负其子而至矣”之言故也。云大夫不世者,谓凡平大夫也,不得以有功德大夫难之。注“孝经”至“敬同”解云:何氏之意,以资为取,言取事父之道以事君,所以得然者,而敬同故也。以此言之,则何氏解孝经,与郑称同,与康成异矣。云云之说,在孝经疏。
大夫闻大夫之丧,尸事毕而往。(宾尸事毕而往也。日者,为卒日。为,于伪反。)
[疏]注“宾尸”至“往也”解云:正以礼,大夫祭谓之宾尸故也。云日者,为卒日者,正以春秋之义,失礼鬼神例日。今非失礼,知日为卒。
夏,蔡昭吴奔郑。(不言出者,始封名言归,嫌与天子归有罪同,故夺其有国之辞,明专封。昭吴,左氏作“朝吴”)
[疏]“夏,蔡昭吴奔郑”解云:左氏、梁皆言“朝吴出奔郑”今此作“昭吴”字,又不言出者,所见之文异。案左氏、梁皆以朝吴为蔡大夫,则知此昭吴亦为蔡大夫矣。而旧解以昭吴为蔡侯卢之字者,似非何氏之意。注“不言”至“专封”解云:今此昭吴出奔郑,不言出者,正以其君始封之时名书归,即上十三年“蔡侯庐归于蔡”是也。云嫌与天子归有罪同者,谓书名言归者,乃与天子归有罪之文近相似,故以为嫌,何者?僖公二十八年夏“六月,卫侯郑自楚复归于卫”注云“言复归者”“剌天子归有罪矣”;冬“曹伯襄复归于曹”而注云“曹伯言复归者,天子归之。名者,与卫侯郑同义”然则天子归有罪者,书名言归,向上“蔡侯庐归于蔡”亦有罪归,故言嫌与天子归有罪同,非谓霍然相似。言故夺其有国之辞者,正以君子之归有所嫌,故夺其昭吴有国之辞,不言其出矣。云明专封者,欲明其蔡侯为楚所专封矣。吴既受诸侯之专封,不合有国,故不言大夫之出,夺其国文以见之。
六月,丁巳,朔,日有食之。(并十七年食,盖与孛于大辰同占。)
[疏]注“并十”至“同占”解云:谓此文“日有食之”并十七年“夏,六月,甲戌,朔,日有食之”皆与十七年“有星孛于大辰”同占也。其占者,则“孛大辰”之下,注云“是后周分为二,天下两主,宋南里以亡”是也。
秋,晋荀吴帅师伐鲜虞。
冬,公如晋。
十有六年,春,齐侯伐徐。
楚子诱戎曼子,杀之。楚子何以不名?(据诱蔡侯名。戎曼,音蛮,又音万,二传作“戎蛮”哀四年同。)
[疏]注“据诱蔡侯名”解云:即上十一年夏“楚子虔诱蔡侯般,杀之于申”是也。
夷狄相诱,君子不疾也。曷为不疾?(据俱诱也。)若不疾,乃疾之也。(以为固当常然者,乃所以为恶也,顾以无知薄责之。戎曼称子者,入昭公,见王道太平,百蛮贡职,夷狄皆进至其爵。不日者,本不卒。不地者,略也。见,贤遍反。)
[疏]注“戎曼”至“其爵”解云:上四年申之会,伐吴再见淮夷,五年冬“越人伐吴”一见越人。所见之世而不进之者,君子因事见义故也,何者?淮夷与越,盖遣大夫会,此是君因可进而进之。且昭公之时,文致大平,实不治定,但可张法而已,宁可文皆进乎?注“不日者,本不卒”解云:上十一年“夏,四月,丁已,楚子虔诱蔡侯般,杀之于申”书其丁巳。今亦诱杀而不日者,正以戎曼乃是夷狄之内最为微国,虽于大平之世亦不合卒,是故春秋因略之,不书其日矣。云不地者,略也者,正以蔡侯诱杀,经书于申,今此不地,故言略也。
夏,公至自晋。
秋,八月,已亥,晋侯夷卒。
九月,大雩。(先是公数如晋。数如,音朔。)
季孙隐如如晋。
冬,十月,葬晋昭公。
十有七年,春,小邾娄子来朝。
夏,六月,甲戌,朔,日有食之。
秋,郯子来朝。
八月,晋荀吴帅师灭贲浑戎。(贲浑,音六;下户门反。)
冬,有星孛于大辰。孛者何?彗星也。(三孛皆发问者,或言入,或言于,或言方,嫌为孛异,犹问录之。星孛,音佩。彗,息遂反,又囚岁反。)
[疏]“孛者何”解云:欲言星名,星名未有孛;欲言非星,录为星称,故执不知问。注“三孛”至“录之”解云:言三孛皆发问者,即文十四年“秋,七月,有星孛入于北斗”传云“孛者何?彗星也。其言入于北斗何?北斗有中也。何以书?记异也”;哀十三年“冬,十有一月,有星孛于东方”传云“孛者何?彗星也。其言于东方何?见于旦也。何以书?记异也”并此三处皆言“孛者何”故言三孛皆发问也。所以三处皆问之者,正以文十四年经言“入于北斗”此经言“于大辰”哀十三年经言“于东方”三文甚异,即嫌为孛之不同,是以处处犹发问而详录之,故云或言入,或言于,或言方,嫌为孛异,犹问录之。
其言于大辰何?(据北斗言入于,大辰非常名。)
[疏]注“据北斗言入于”解云:正以此经不言入,宜言于,北据入而难之。云大辰非常名者,正以东方七宿皆谓之辰,故曰大辰非七宿之常名,而经举之,因以为难也。
在大辰也。大辰者何?大火也。(大火谓心。)
[疏]“大辰者何”解云:正以大辰之名非一而已,不知何者,故执不知问。注“大火谓心”解云:左氏传“心为大火”是也。而释天云“柳,鹑火”者,正以柳在南方,亦可为出火之候故也,不谓心星非大火,然则尔雅不言心为大火者,文不备也。
大火为大辰,伐为大辰,(伐,谓参伐也。大火与伐,天所以示民时早晚,天下所取正,故谓之大辰。辰,时也。参,所林反。)
[疏]“大火为大辰”解云:即释天云“大火谓之大辰”李氏云“大火,苍龙宿之心,以候四时,故曰大辰”孙氏、郭氏云“大火,心也。在中最明,故时候主焉”是也。注“伐,谓参伐也”解云:正以伐在参傍,与参连体而六星,故言伐谓参伐,伐与参为一候故也。
北辰亦为大辰。(北辰,北极,天之中也。常居其所,迷惑不知东西者,须视北辰以别心伐所在,故加亦。亦者,两相须之意。别,彼列反。)
[疏]注“北辰,北极”解云:即释天云“北极谓之北辰”李氏云“北极,天心,居北方,正四时,谓之北辰”孙氏、郭氏曰“北极,天之中,以正四时,谓之北辰”是也。云天中也者,以天面言之故也。然则谓之极者,取于居中之义矣。而春秋说云“北者,高也。极者,藏也。言大一之星,高居深藏,故名北极也”者,与先儒说违,其何氏两解乎?云常居其所者,谓常居紫微宫所矣。
何以书?记异也。(心者,天子明堂布政之宫,亦为孛。彗者,邪乱之气,扫故置新之象,是后周分为二,天下两主,宋南里以亡。邪,似嗟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