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恒薄唇紧抿,一双眸子从进来起便只落在中间那道倩影上,俊冷的脸黑沉,满是不悦。

另一个男子一身月白长袍,腰系白玉带,乌黑浓密的发金丝玉冠被高高束起,比女子还美的脸上挂着担忧。

齐子骞见拂晓面上带笑,长眉微蹙,远远便朗声喊道:“拂晓,小五不见了。”

拂晓面上笑意未落,先白了他一眼,而后同姜芙,叶儿一同朝施恒行礼,三人一同喊道:“臣妾、奴婢,参见陛下,陛下万福。”

“起。”

一阵冷风刮过,施恒寒着脸收回视线,大步从三人身边走过坐在殿中高座。

第一次,他没有扶她起来。

“是,谢陛下。”

姜芙眸光微闪,心尖酸涩,他还在气她今日在凉亭中说的话。

暗自叹息,在叶儿与拂晓的搀扶下起身,抬眸直直看着高高在上的男人,心中发苦。

她只提了一次,他便气了她一日,晚膳他没来,她以为他今日不会来栖凤殿了。

摸了摸腹中孩子,转头看了眼铜镜中自己头上的两行金色字体,无力苦笑,时间不多了呀。

她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废了自己的皇后之位?

施恒大刀阔斧坐着,无人看到他放在桌上的手紧紧握着,手背青筋暴起。

凤目含怒,他不来,她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去养心殿找他?

殿中寒气渐起,空气冷凝。

拂晓眉头一皱,担忧看了眼姜芙,娘娘与陛下这是怎么了?

无人开口,大殿内静的可怕。

齐子骞头疼扶额,先前分明说好的,女人生气,要哄,他怎么还摆上脸了?

今日若不是他有急事入宫寻拂晓确认,也不会发现,高高在上,霸道狠厉的施恒竟将自己关在养心殿独自喝闷酒。

没有拂晓前他许是不知施恒如此模样是为了什么,但现在有了拂晓,偿了男女之情,便明白,能让施恒如此魂不守舍的怕也只有姜芙了。

好奇下他问了福全才知晓,今日的皇后竟也发了疯,说什么要让施恒废后的话。

他是好说歹说劝了许久,施恒才肯跟他来栖凤殿。

原是为了缓和关系,现下倒好,两人竟一见面就冷上了。

无奈叹息,只好出声打破尴尬,“臣深夜前来打扰娘娘是臣的错,还请娘娘勿要责怪陛下,只是臣府中的小五非一般人,他……乃羯族,野性难驯,臣担心他会控制不住自己伤了旁人性命,这才求陛下带臣来栖凤殿寻拂晓问个清楚。”

姜芙收回视线,“齐相心系百姓,本宫自是理解,拂晓,你同齐相一同出宫去寻寻吧。”

施恒现在心情不好,拂晓留在这儿恐会被迁怒,出去躲躲也好。

拂晓担忧看向姜芙,“可是……”

“去吧,今日该学的也都学了,明日天亮前回来便是。”姜芙说完,想了想又加了句,“别让旁人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