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宇河的笔迹很清秀,就如同他的高瘦外形一样,让人看了觉得很舒服。
有些令人意外的是,这个ri记本里的内容是用中英双语写成的,字里行间透着一股子清新懵懂的少年情怀。
王一凡吃惊的发现,这个外表上看來执拗倔强的孩子,居然有着如此柔软脆弱的内心。
自从小时候失去母亲的关爱之后,他就渴望着一个如母亲般亲切温馨的女人,能够重新出现在他的世界中,这种渴望一直压抑在他的心中,直到上了高中遇到班主任卓文君之后,才将这个亲切可人如大姐姐般的英文老师,和他心中完美的母亲形象结合起來。
在ri记里,他就如同爱慕太阳般痴恋着卓文君,她的一笑一颦,一个眼神或是一个动作,都被他一字不漏的记录了下來。
甚至于,在他人生中第一次梦遗的时候,那个充满美好的chun梦中出现的人,竟然正是他的班主任卓文君。
这种尴尬无比的事情曾让他羞愧不已,但渐渐的,却越发迷恋起卓文君的一切來。
平时上课时,他总是异常主动的回答卓文君提出的一切问題。
放学之后,他也借着各种借口留在学校,争取更多和卓文君相处的时间。
英语本是他众多学科之中,最不喜欢的一门课。
但却因为有了卓文君的出现,他开始爱上这门课。
每天早上都要听相关的英语口语录音,骑车上学的时候,在微微的晨曦中自顾自朗诵着英语课文,就连ri记本里,都特地将原本中文记述的一页页,刻意添加上了英文的描述。
可是深埋在心底的这一份爱慕之情,他却从來沒有向那个视若女神般的卓文君张口表白。
因为在潜意识里,他觉得出身贫寒的自己配不上她,而且他也更乐于将她视为母亲般的存在。
看到这充满感情的一行行字,王一凡的心里被深深震动了。
之前一直反复在脑海里回放的那两段话,此刻已经变得清晰无比。
他立刻就从旁边的衣架上拿起外套,急匆匆的走出了办公室。
李向华却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显得有些痛苦。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
但是作为国家培养出來的第一批高科技人才,虽然之后他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不公正待遇,但心里那份不可磨灭的是非感,却促使他将这本或许将导致儿子落入法网的重要证据给交了出來。
此刻他的心里矛盾异常,如释重负和强烈的自责感在他的心头交织在一起。
他捂着脸,痛苦的趴在了桌子上,脸上早已是泪水涟涟。
办公室外的刑jing队员们还在谈论着金鸡百花奖的举办盛况,却见王一凡一个人如疯了般的冲了出來,面面相觑了一下,便本能的抓起各自的jing服外套,快步追了上去。
一辆辆打着红蓝双sèjing灯的jing车驶出了市局大楼,刺耳的jing笛声响彻了江东市八车道的宽阔泊油路,一路狂奔之下,他们终于來到了卓文君居住的教师新村楼下。
王一凡率先下车,从腰间的枪袋里拔出配枪,深深吸了口气,闪身进入了楼道。
这是一栋十年前建成的多层建筑,七层高的小楼里显得有些狭窄,王一凡举着枪慢慢上楼,动作轻盈的就像慢慢靠近了老鼠的猫儿一样,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楼道里很静,沒有一个人下來,王一凡慢慢走到了卓文君的房门外,轻轻敲了敲门:“请问卓文君在家么”
房门里静悄悄的,沒有一点回响。
王一凡敲门的手上暗暗加了点力,大着嗓门继续问道:“请问卓文君在家么”
里面终于响起了点动静,好像是一个女人被堵住嘴时,所发出的那种哑哑的喊叫声,紧接着就是椅子重重倒在地上的“扑通”一声。
王一凡知道里面必有变故,情急之下,忙掏出随身携带的开锁工具,手忙脚乱的试图打开门锁。
但卓文君家里的防盗门锁,却并非是之前可以轻松用锡纸加铁丝能打开的弹子锁了。
王一凡费了半天的劲,却也无计可施。
这时,一旁的刑jing已经带着附近的开锁专家赶了过來,二话不说就从带着的工具箱里,取出强行开锁的工具。
只听得一声脆响,防盗门锁已经被他打开了,王一凡对着大门就是用力一脚,端着枪冲了进去。
房间里已是凌乱一片,被反绑住手脚的卓文君连人带椅倒在地上,被毛巾堵住口的脸上充满了恐惧,王一凡用力扶起她,匆忙解开以后,轻声问道:“他们人呢”
卓文君满脸害怕的伏在在他身上,胆战心惊的说:“只有李宇河一个人。他就一直住在这里,好像在做什么东西。不久前,他做的东西好像全部完成了。就把我绑在了这里以后,就独自一个人离开了。”
身后的刑jing早已在房子内四处搜查了起來,却是无功而返的走了回來。
“人已经不在了,除了小房间内找到了江东大学遗失的试验器具外,沒有任何发现。”
王一凡愤愤的一拍大腿,收枪入怀,有些沮丧的吩咐道:“保护好现场,等着技术科的人过來勘察现场。另外一定要查出來李宇河在这里制造的是何种爆炸物。”
说着,他便小心的搀扶着卓文君走出了房间,轻声安慰道:“沒事了,一切都过去了。你就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卓文君轻轻点了点头,低垂的双眼中,却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笑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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