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罹瞳孔都缩了起来,赶紧看向鲑鱼,跑。
鲑鱼看了一眼他都没来得及吃上一口的香喷喷的米饭,小手捏得死死的,一咬牙掉头就跑,跑向大峡谷的方向,这是他们最近训练的结果,一但听到铜雀古族示警的声音,他们这样的小孩子就必须不顾一切地跑向大峡谷躲起来,不给大人们添乱。
大地是最好的咒术屏障,只要地面足够厚,再厉害的咒式都穿透不了,他们的大峡谷就刚好是这么一个地方。
那些智者们也是脸色一变,但并不慌张,这一天他们已经准备了三个月,可以说任何可能发生的事情他们都有应付的对策。
罗罹也看了一眼才煮好的米饭,今天怕是吃不成了,可能短时间也没空吃了,实在可惜。
将在城堡上晒太阳的蛇母召了下来,翻身爬了上去,然后向城墙走去。
才靠近内墙,就能看到一个个战士站在他们的凶兽背上,手持武器,列阵以待。
城墙上也已经站满了一排排手持弓箭的战士,铜雀古族也不过才示警,各族就已经做好了作战的准备。
他们何尝不是时时刻刻都在防备着这一天。
说实话他们没有人想在他们生活越来越好的时候迎来这样的一天,但他们也清楚,如果不给东域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他们就不可能过上安稳的日子,天天都得提心吊胆。
既然无法避免,那么就让这场风暴最终决出一个胜负。
罗罹蹬上城墙,负屃还有各古族的大地英雄已经严阵以待。
罗罹问道,准备妥当了吗?
负屃表情坚毅,宽大的手掌握着他那把有些夸张的巨剑圣器,今天,东域会为他们的狂妄自大付出代价。
各大地英雄也是紧握武器,被东域欺压了这么久,所有人心中都是有气的。
性格中的野性甚至让他们心中或许也期待着这样的一战来解决所有的问题。
罗罹向城外看去。
那是光的海洋,是由咒力之环组成的光的海洋。
如同爆发的海啸正在向荣光之城推进。
大草原上,都是东域的军队,他们站在凶兽的背上,密密麻麻,甚至给人一种看不到尽头的感觉。
这是最原始最野蛮的战场,大地在他们的脚步下颤抖,大草原的狂风似乎也异常的凶猛。
吼吼吼
是军队整齐的吼声,光是声浪似乎都能推倒眼前的一切。
哪怕是罗罹看过的科幻电影都无法用来形容眼前看到的阵势。
那吼声带着无尽的气势压来,竟然让人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罗罹好歹也有两个咒力之环了,但他觉得他现在的手脚都被压制得无法动弹了,更别说反抗战斗。
对方并没有施展威慑类型的幻术,但光是气势就达到了这样的效果,不得不说东域这一次也是抱着必胜的决心而来的。
在他们心中,被延迟了三个月的战争,是他们的耻辱,一个小小的北荒居然敢阻挡他们的脚步,他们早想着像今天这样发泄这三个月来的怒火。
还好,在罗罹身体开始僵硬的时候,罗罹他们这边,咒力之环的光芒也闪耀了起来。
璀璨得让整个荣光之城堪比天空的烈日。
这是一种气势的对抗。
罗罹的咒力之环竟然不自主地展开了,就像和荣光之城是一体了一样。
战争很直接,强者生存弱者消亡,正在向罗罹展示着这个世界的本质。
风,更大了。
不知道是这大草原上本就有的狂风,还是东域的军队疯狂冲击而来带来的暴风。
声音也更大了,最原始的吼声震慑天地,似乎天地间只剩下了战争的声音。
东域的军队没有一丝停留,就是攻城,如同黑压压的惊涛拍岸,从城墙上看去,那密密麻麻的人群和凶兽如同充满了整个广阔无垠的大草原。
守卫第一道关卡的是邪瞳古族。
一排排的腥红竖眼整整齐齐地排成了一排,立在了城墙前。
这些眼睛直面那势不可挡的汹涌澎拜的军队。
眼睛上的图案一节一节的亮起,如同在充能一样。
然后齐刷刷地,轰的一声。
连成一片的激光束射了出去。
从城墙上看,那场面是极为壮观的。
光束组成了一道向对方推动的光墙,甚至不给冲过来的军队留下一丝躲避的空隙。
光束墙壁推进,那些大草原上人高的杂草瞬间化做了灰尘。
都说邪瞳古族是北荒攻击力最强的古族,现在可见一斑。
但黑压压冲过来的军队面对这样的咒式居然一点后退的迹象都没有。
整齐的步伐,不容置疑地前进的沉重的步伐。
光束的墙壁速度很快。
轰。
只听到大地一阵轰鸣。
是邪瞳古族的咒式撞上了东域前进的军队。
天地间似乎都只剩下了那剧烈的撞击声和嘶吼声。
罗罹曾经见过负屃切割山洞石壁的样子,那还是负屃没有尽全力,可想而知邪瞳古族的咒式威力有多强大。
但罗罹却愣了一下,因为踏踏踏军队推进的脚步声并没有停下,甚至更近了。
等靠近了一些,看得稍微能清楚了一些,罗罹眼睛不由得收缩了一下。
只见,东域的军队的最前排,整整齐齐地站着一排凶煞的战士,他们每人手上都提着一只巨大的比人还要高出两倍三倍的青铜盾牌。
盾牌连成一片抗着激光在向前推进,将身后的军队保护在了偌大的盾墙之下。
他们只需要手持青铜盾牌,由脚下的凶兽带动他们前进便可。
邪瞳古族的激光墙,撞击在他们的青铜墙上,有些盾牌上直接出现了深深的撕裂的口子。
有些盾牌硬生生被撕裂成了碎片。
激光被消弱了一些,然后继续向后推去,又抵达在了第二道盾牌上。
罗罹甚至不知道东域这样的盾墙到底有多少道。
只知道,前面持盾的战士倒下了,后面继续是青铜盾墙。
没有人停留,就踩在前面族人的尸体上继续前进。
在战争面前,生命似乎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罗罹的脸色都白了一下,不由得看向负屃,因为就面前的情况来看,东域上次的露面应该在实力上有所保留,就比如这个青铜盾牌,上次就没有出现。
负屃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这种时候罗罹也不可能问出口,只得揪着心继续看下去。
这时战场上的确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那些手持巨盾的战士无缘无故的倒下了不少,明明邪瞳古族的咒式并没有抵达他们的位置。
仔细一看,罗罹他们城墙下,正有一群表情冷酷的族人,手上拿着骨刀,正毫不留情的捅向自己的胸膛和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