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再说吧。”阮知秋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泛着不太正常的白色,但却目光淡淡,没有太大的波澜。
时瑜隐约觉得阮知秋有些不太高兴。他的双唇翕动了几下,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后只剩下一声叹息。
时瑜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就像是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他的血肉,他的心一直悬在嗓子眼,那种恍惚又不真实的感觉,一点点地将他蚕食。
“别多想。”阮知秋反握住他的手,“这件事你就别管了,交给我就好。”
时瑜犹豫了一会,还是点点头,“好吧。”
阮知秋没再说话,时瑜愣了数秒后闭了闭眼,侧头看着窗外,有些茫然无措。
他们回家时时间已经将近九点。
时瑜按开了灯,屋内的轮廓瞬间变得清晰起来。他将将松手,毛球就从他怀里飞了出去,踮着脚在屋内东走走西瞧瞧,仿佛它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毛球,过来。”时瑜窝在沙发上,笑着朝它招了招手。
毛球扑到时瑜的脚边,抱着他的小腿蹭来蹭去,顺便啃了两口时瑜的拖鞋。
“你这只猫怎么狗里狗气的?”阮知秋环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毛球在时瑜脚下狗腿子的样子,佯装不屑地瘪了瘪嘴,“小没良心的。”
“罐头和猫条白喂你吃了。”
毛起骂骂咧咧地摇着尾巴,朝阮知秋喵喵地嚎了几声。
阮知秋不搭理它,伸手拽起时瑜,把他推进了洗手间。
“洗澡,然后上床睡觉。”
时瑜看了眼阮知秋塞进来的睡衣和浴巾,眼睛不由得睁大了几分,阮知秋却不由分说地关上门。
因为背上有伤口的缘故,时瑜洗的很慢,尽管浴室里开了暖气,但是他依旧觉得身上凉飕飕的。
时瑜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刚刚推开浴室的门,便看见阮知秋揣着吹风机站在门边,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熟悉感扑面而来,时瑜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他刚想躲进浴室,却被阮知秋一把拽住了手腕。
“赶紧吹头发,否则容易着凉。”
自从给时瑜吹了无数次头发后,阮知秋已经研究出了一套独门绝技,既不会烫到时瑜的头皮,头发又能很快被吹干。
当阮知秋的指尖从他的发丝间穿过时,时瑜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小没良心的,你倒是挺会享受。”
时瑜哼哼了两声,靠在抱枕上,耳边是吹风机传来的风声,夹杂着阮知秋平和的声音,虽然他几乎没听不见。奔波了一天,他现在困得发紧,不一会便昏昏沉沉地歪在枕头上,将睡未睡。
“医生说你不能平躺。”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的风声已经停了,阮知秋的声音逐渐变得清晰了不少。
时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阮知秋正坐在他的腿边,温柔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