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寺峤坐着,颜心也就席地而坐。
“当年,你为什么躲在我房间里?”颜心问他。
似在盘点他们的一切。
姜寺峤把红烧肉拿了出来,就着米饭吃了一口。
米是上等的秋稻,芬芳香甜;红烧肉软烂入味,放了一种很好的豆酱,咸鲜异常。
他一边吃,一边回答:“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姆妈和表妹求我娶了你。”
“因为姜云州看上了我,我知道。”颜心说。
姜寺峤继续吃肉。
颜心又说:“可我跟你,无冤无仇。”
“我现在已经很惨了,颜心,你这个时候跟我计较,有什么用?”姜寺峤道,“你要怨,就怨你自己。”
你倒霉,有那样恶毒的继母和妹妹,要把你赶出去;你倒霉,遇到了姜云州,他相中了你。
——都是你自己的错。
“你真是个自私了一辈子的男人。”颜心浅淡笑了下。
哪怕将死,也没一句善言。
从头到尾,姜寺峤没替旁人考虑过,他永远都只站在自己的立场。
他帮衬着算计颜心,是颜心的错,是因为颜心的命不好。
“你没资格这样讲我。”姜寺峤道,“你难道不自私吗?”
他默默吃完了饭,身体舒服了很多,也愿意说话了。
他说:“可怜阿黛,她死得那么无辜。我现在,就算给她偿命了,到了地底下,我们也做夫妻。”
颜心听了,唇角有了个讥诮:“你是替高一珂偿命,而不是欧阳黛。”
姜寺峤脸色一变,差点把吃下去的饭吐了出来。
“你这个毒妇!”他的脸色逐渐狰狞,“颜心,我知道这里面有你!我明明打了电话给你,也亲眼看到你进了小楼。你一个人进去的!”
“我没进去,那是五弟妹。”颜心说,“对了,我还把披肩借给了她。可惜了,那件披肩被大火烧没了, 我很喜欢它。”
那是景元钊送的披肩。
雪绸素面长流苏,市面上不常见,很适合颜心,也适合这个季节,可惜烧了。
那算是颜心唯一出的陪葬品。
“你休要狡辩!”姜寺峤骂道,“你到底在这里面做了些什么?为什么卉桐也烧死了?”
“我哪里知道,那是你和章家兄弟的筹划。”颜心笑道。
又说,“章家兄弟留了后招,在这件事里全身而退了,让你一个人背了黑锅。”
姜寺峤苍白脸色越发紫涨。
穷寇莫追,颜心也不想痛打落水狗,她站起身走了。
回去路上,她想了很多关于姜寺峤的一切。
前世,从她嫁进门开始,他就没有半点善待她。
毫无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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