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最终低沉了声音:“你不能!”
盛远山没说什么。
“我先回去了。”他说,“珠珠儿,别为我烦恼。”
颜心夜里都睡不踏实。
她和景元钊的事,不与任何人相干,也跟盛远山没关系。
——这话,之前就说过。
可不知为什么,盛远山的话简直像毒药,沁入心脉。
颜心梦里,他站在梧桐树下,斑驳阳光洒了他一头一脸。他安静微笑,气质倜傥雍容,问她:珠珠儿,我能不能吻你?
她醒来,精神不济。
一个人独坐,她也会问自己:若没有前世的经历、在祖父去世后,生活安稳,她选择夫婿会找怎样的人?
她待字闺中时,很少做瑰丽的梦,因为梦里都在背药方。
偶然听戏,霸王别姬,青衣娇媚婉转,颜心也会入了神。
那时候的想法,是绝不嫁霸王。
英雄男儿征战四方,做他的女人,成了凤冠霞帔管理内宅,败了一剑自刎香魂散去。
总归做不了她自己。
颜心想要一个温柔的夫君。
她誊抄医案的时候,他坐在旁边喝茶,自己同自己下棋;她雨夜出诊时,他驱车相送,回家给她备好热水滚茶。
不要有那么远大的理想。
男人的理想太过于远大,妻儿就要为了他牺牲一切。
颜心从小就想做个大夫。她要看医书、制成药、坐诊,经营药铺,她没空去替旁人牺牲。
盛远山第一次送她珍珠时,她心中是震撼的。
她甚至问自己身边的人,盛远山是否觉得她漂亮。
跌跌撞撞走到如今,颜心的理想早已和从前发生了改变。只是心角一隅,闷闷发紧。
白霜见她神色恹恹,就问她:“大小姐,您有力气听我汇报情况吗?我这段日子盯着章清雅的父兄。”
颜心:“你说。”
“章清雅和她三哥,两人一见钟情了。”白霜说。
颜心:“哦……啊?”
“他叫章轩。”白霜笑道,“是不是很意外?”
颜心初听,的确很意外。
可再想想,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在旁人看来,他们俩是兄妹,此事荒诞。
可章清雅从小养在姜家,并不和父兄一起生活,她哥哥和陌生人无异。
亲情是感情的一种,它也需要时间栽培,并不是天生就有。
“章清雅不到七岁就和她父兄分开了。”颜心说,“有点意外,但也不算多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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