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炷香的时间,厅堂内外便堆满了尸首。
李晟狂笑着不断挥刀砍向已然没有生息的尸体,血肉溅到衣袍上弥漫起浓浓的血腥味。
鲜血,死尸,将人带回战场带回边关,李晟晃晃发昏的脑袋,杀戮之后仍无法从内心的疯癫解脱出来。
“香呢?香呢!把香拿来!来人!”
躲在远处的近卫吞咽下口水,战战兢兢迈过尸体走过去道:“王..王爷,香只...只有五殿下有,他..一直不来就....”
“废物!”李晟一刀刺穿近卫的胸膛,“都是废物!李徐!!”
房梁上,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离开,隐入府外人群,绕了几圈路才穿过街巷从后门回到松雪别院内。
廊亭下,李徐正温着热酒看廊外飞雪。
廖宁快步走过来揖手道:“殿下,探子回报,寰王又发疯了。”
“嗯。”李徐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热酒入喉,身体暖起来却也升起担忧,“长门关比皇城要冷,阿辞这一路定要受罪。”
“行军打仗都是这样,小谢将军估计早就习惯了,殿下不必太过忧虑。”
一记冰冷的眼神斜过来,廖宁立即俯首解释:“属下的意思是小谢将军肯定能照顾好自己,竹越跟去肯定也从旁在顾着,殿下在皇城多生忧虑反而扰乱自己。”
“明日去玄文观敬香,我一人独往便可。”
“可..会不会太危险了殿下?毕竟寰王是武将出身。”
李徐浅浅一笑:“既然要赌,何必做万全准备,吩咐下去吧。”
“遵命。”
翌日,天还没亮,群臣便随着皇帝的銮驾登山前往玄文观。
到达山顶时,日光刚好笼盖山涧四野,铺满通往供奉神像大殿的路。
皇帝而立之时开始重长生之道,因而近来十几年凌国境内道教兴起。
如今将至暮年,便更加专注于养生修炼求得永恒,皇宫内特地开辟了宫殿以供玄文观的道长常驻讲经。
由皇帝下令修缮的大殿恢宏庄严,蓝底金字的匾额上刻着皇帝亲笔所题‘玉清元始天尊殿’几字。
帝后踏进殿内,其后太子、两位皇子和朝中重臣,其余朝臣皆在殿外随着皇帝作揖而叩首礼拜。
李徐跟在后面跪地叩首,余光瞥见身旁的李晟,恰好对视。
李晟表面脸色红润,实则已被燃尽了根本,说是回光返照也不为过。
安神香与他身上熏的特制香料合在一起便成了上瘾的慢性毒药,初时安定心神,而后一点一点使人精神错乱。
中毒久了之后,安神香便失去原本的安神之用,变成了嗜血的催化剂。
只有嗅到特制香料才能稍缓心神,但若两味香长久不在一处,中毒之人会愈发狂躁尽失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