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色大宛马背对宫门,慢慢踏入长街远离被皓月注入凉意的红砖绿瓦。

街上灯火亮起,人潮熙攘,缰绳上的手握得紧,马儿却仍缓慢移动着蹄子。

走了记不得多久,一人一马终于停在嘉良侯府门口,脚从马镫上移开,谢辞翻身下马双膝一软扑通掉了下去。

第十章 流言蜚语,愿以己身代之

“公子啊!”

门房两个人慌忙跑下阶梯把谢辞扶起来。

“公子您没摔坏吧?”

“啧,滚..”谢辞推开两人,咬牙缓了会一瘸一拐地走上阶梯走进府门。

府内侍卫看到也不敢问,磨磨蹭蹭才回到照雪堂。

竹栎在院门口愣守了一天一夜,见谢辞回来又是这副模样急着迎上去,心中担忧不已。

“将军,这是怎么了?受伤了?”

“别废话,快点扶我一把。”谢辞抬起胳膊额头上汗都下来了。

竹栎赶紧做拐杖扶住他:“您到底去哪了呀?沈二爷家的公子后日成婚,夫人今晨便启程去庆贺了,一走可几日才能回来。”

“您昨天逃了宴席就把侯爷气得不轻,又一天一夜未归,夫人不在没人拦着,这还逃得了打吗?”

“闭嘴吧。”谢辞扶着门框跨过门槛,竹栎看他脸色煞白小心翼翼将他扶到了床榻上。

谢辞解开腰封,这会儿胳膊抬起来都要费些力气,外袍脱下又解里衣。

里衣脱下去连着粘黏的血肉,谢辞吸了口冷气把里衣扔到一边。

外袍未见端倪,里衣上却遍布血迹。

“将军!”

竹栎跨步冲上前去看谢辞的背部,虽未皮开肉绽,但也血痕遍布,淤青比血多,内伤重于外伤。

“杖刑?您怎么得罪陛下了?施刑之人下手怎么这么黑啊!”

“废话真多,快去拿金创药。”谢辞手掌不小心扶到膝盖,脑子瞬间又清醒不少。

罚跪半日,受了二十脊杖,能坚持到回来已经是极限了。

他艰难地挪动身子俯身趴下去,一阵阵倒吸气,嘴唇和脸颊一样惨白。

竹栎把药拿过来小心洒在伤口上。

“嘶!你轻点!”

“忍着点吧将军,您说您自打回京天天挨打,又惹侯爷又惹陛下,您就不能消停点别往刀口上撞?”

“明明是陛下护短,不辩是非。”

“将军慎言!这话可不敢再说。”

谢辞听了训挨了打,回自己家还不能抱怨更生气了,推开竹栎将其手中的金创药扔开砸到烛台上。

药上好了,再发脾气竹栎也没有不放心的,便捡起药瓶退出去留谢辞一个人气。

房门关上,谢辞猛地将枕头甩下床,背上的伤跟着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