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匀的手从我头上移开,失去了阴影遮挡,我抬头便看见科室的白炽灯在傅匀身后,恰恰给他打了一圈亮边。
“乔浅,好样的。”
在某种情绪冲击之下,我问他:“傅匀,你是在夸我,还是觉得我很傻?”
我向来分不清别人对我的举动究竟是真的想和我相处,还是出于礼貌。
即便是我和黎小梨从小一起长大,按理来说我们是最了解对方的人,但我有些时候还是会对他产生误解。
即便辛秋是我的心理医生,有些事情无论他怎么问我也不能全盘托出。
我一向看不清别人行为的目的。
温容曾经跟我说:“乔浅,我家里经历过破产,又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久,虽然不能说看得清每一个人,好歹直觉从来都很准,但你……看上去很好,很温柔,几乎没有任何脾气,总是温润如玉又君子的模样,”他表情复杂地抬手在我面前比划了一下,“你面前,好像有一层雾。”
我当时也只是温温冲他一笑,觉得温容说的都是错的。
温容在我的安排和建议之下重回娱乐圈追爱的时候,向我说了一句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话。
“乔浅,你像一个精致的玩偶,永远在笑。”
我是第一次得到这种评价,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最后又是一笑了之,摸了摸omega的头,颇有老父亲的感觉:“担心担心自己吧温容,你还没跨过金主这一道,来担心我……主体搞错了。”
我不会去问他们为什么会对我有这种评价,也不知道这个评价的真实意义是什么。
有些时候,知道真相往往令人更加难以接受。
就像我一直害怕那些不曾存在的东西,我不会试图去找到原因,我却想改变。
林微浅跟风一样闯进了科室,我看见傅匀掉头往科室外走去,我鼓起勇气问的那句,他没给我答案。
“乔浅哥哥——”
我一直不知道林微浅是不是身上装了什么定位装置,每次都能那么丝滑且精准地将手挽到对方的手臂间。
上次是傅匀,这次变成了我。但令人非常悲伤的是,她的定位系统太准了,恰巧挽住了我的左胳膊。
老实说,这一下痛得我要裂开了。
林微浅是被傅匀抓着后衣领丢出去的,小姑娘的表情十分委屈,对着手指嘟着嘴泪眼汪汪地看着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乔浅哥哥……”
我一个寒颤,觉得整个人更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