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是从通阳城回来后便萌生的。
自通阳城回西疆,沈兰蘅好似明白了什么叫大爱与责任;
自薛松之事后,他变得冷静,不再似以往那般冲动;
自玄临关一战,他变得谨慎谦虚,勤奋好学。
郦酥衣有时会出神——莫说是旁人了,就连她自己,也越来越分不清沈顷与沈兰蘅。
除了夜间军帐里,“二人”之间的温存。
惦念着她的身孕,那两人的手脚都十分小心。他们并没有迫使她做什么,更没有用她这具娇柔可人的身子,去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
他们只抱着她,亲吻她。
温声言语,轻柔呵护。
唯一不同的时,沈顷喜欢亲吻她的额头、捏一捏她的脸颊。
而沈兰蘅则喜欢自身后抱住她,轻咬她的耳垂,舔舐她的颈项。
他会在她耳畔边,用温柔而迷离的声音唤她:“酥衣……”
男人的声音柔情万种。
却唤得她心如止水。
即便他们二人再如何相像,郦酥衣也无法看着那一张脸去欺骗自己——她喜欢的是沈顷,从头到尾,她心仪的,都是那个从未有过败绩的小将军。
而现在的沈兰蘅于郦酥衣而言,倒更像是个不成熟的弟弟。
无论如何,她是不会对这样的人动心。
即便他现在如何金盆洗手,如何改过自新。过往他的所作所为已牢牢烙在郦酥衣心底,始终无法抹去。
西疆一日日回暖,她也一点点褪去了厚实的衫。
大凛与西蟒的战事依旧。
好在沈顷力挽狂澜,挽回了些损失。胜败乃兵家常事,顾念着他先前的战绩,圣上也没有责罚他。
朝廷派来的官员也到了通阳城。
交接完工作后,苏墨寅纵马,回西疆复命。
他走进沈顷帐中,与之商议要事。
郦酥衣便站在军帐之外,安静地等他。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一阵脚步声,苏墨寅终于掀帘走了出来。
看见郦酥衣时,对方下意识以为她是来找沈顷的。
男人极有礼节地向她揖了揖手,便欲侧身,为她让出一条道。
谁知,眼前之人竟开口唤住他。
“苏世子。”
少女声音很好听,脆生生的,还带着几分清冷的疏离感。
苏墨寅转过头去。
只见郦酥衣站在微斜的日头之下,亭亭玉立,手里好似还拿了什么东西。
走近些。
他才发觉那是一封书信。
郦酥衣道:“这是识音寄给你的。”
一听到那个名字,苏墨寅的眼神明显亮了亮。他有些急不可耐地走上前,将信件接过来。
“是音音给我的?”
他欲拆开信件。
信封之上,娟秀的簪花小楷,正写着——苏世子亲启。
如此急切,仿若阔别许久的恋人,迫不及待要抓住对方的音信。
郦酥衣眉心微动,赶在对方展信之前,止住他的动作。
“苏世子,我有一事,不知当不当与世子您讲。”
苏墨寅一向敬重沈顷。
对他的妻子亦连带上了几分敬意。
他道:“嫂子,您讲。”
郦酥衣放眼四周,并无旁人。
当下她的声音,只有自己与苏墨寅能够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