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孩子……怪可怜的。”沈念见忽悠得差不多了,连忙道:“这样吧,我跟你打听个人,这袋就当我请你的了!”
小童摇头道:“爹娘说了,村里事不能随便告诉别人……”
“不是,不是村里事……”
沈念心说这小娃娃还挺有定力,连忙继续加劲儿忽悠:“我要打听的不是你们村的人。是昨日来你们村里的一名郎中,高高瘦瘦的,人和气温柔长得好看,拎了个药箱子,被你们村里的大人,留下做客了……”
小童闻言,竟然扭头就要跑!好在沈念手疾眼快,一把将人抓住,连声好气哄道:“小祖宗!别叫,快别叫……只要你告诉我人在哪里,这袋子蜜三刀全归你了!我分文不收!好不好成不成?过了这村没这店,错过便宜没处哭……”
小童看着点心,终究还是不舍,口中支支吾吾道:“爹娘说不能告诉别人……”
果然。沈念料定这村子不大,统共百十来个人,几乎人人都沾亲带故,扣留官府人员这样的大事,就算是小娃娃也肯定知道。
沈念趁热打铁道:“小壮士,那郎中欠我钱,我只想问问何时能还罢了……放心,我不说你不说,你爹娘又如何能知晓?”
那小童还是有些犹豫,沈念连忙把点心袋子塞进他怀里,颇有些无赖道:“诶,你收了!可不能言而无信!那不是好汉所为哦!”
小童想了想,不情愿指着东边的路口,道:“那条路下去,第一个路口左拐,第三家的马棚里……”
沈念二话不说,低下头快步往村里走去,好在正午饭时,路上干干净净几乎没人。他按照小童吩咐找到了那户人家。
沈念绕到侧墙,深吸气,而后一个纵身上墙!
随着砰然一声落地,沈念抬眼瞬间,在院中吃饭的一家三口——
正用无比惊讶的目光看着他。
……
候在小路上的师爷和衙役正坐着休息喝水,忽然之间,天降两道人影!众人霎时戒备,看清来者后师爷惊讶道:“严大人您没走!还有……雪姑娘?你们怎么来了?”
衙役们也随之松开手中刀柄。严况和梁战英环视周围,不见沈念人影,梁战英便道:“沈大人呢?”
师爷道:“大人怕硬闯伤了百姓,便只带了一人过去,想先把温医官带出来,再做其他商议。”
梁战英扶额道:“到底还是来晚一步……师爷怎么不拦着他?他过去多久了?”
“约摸着有半柱香了。”师爷道:“小的如何能拦着大人?况且大人他足智多谋武功高强……”
“先过去看看。”严况出言打断,转身便走,梁战英也快步跟上。二人一前一后,快到村口时却发现村前竟看不见人。
再进入些,隐约听见东边人声嘈杂,严况和梁战英连忙上前查看,却发觉人潮拥挤,他们一时进不去。
严况与梁战英对视一眼,梁战英颇有些踌躇道:“难道当真要做那样的事……?”
“嗯。”严况沉声应道。
……
“肃静!冷静……!以下犯上!你们这是要造反不成!”
沈念在人群里喊得嗓子沙哑,不仅被村民肆意推搡,甚至还有人拿了绳子要捆他。
正值晌午,日头下人潮蜂拥,群情激奋,村民口中直叫嚷着,要将沈念抓起来,又去疯狂拉扯他怀中的那名医官。
为官数载,沈念还不曾见过这般场面。难免无措,神色紧张的护着那名医官,好在他会些拳脚功夫,能稍稍再挣扎一下。
那医官是个青年女子,面色虽有些苍白,眼睛却还明亮着,虽非二八妙龄的上好年纪,却也是个叫人看了心中动容的温和美人。
方才那名拿了沈念点心的小童,指着被围在人群中的沈念脆声道:“就是他,方才就是他跟我打听的!”
众人闻言更加不满,医官见状虚弱道:“大人……你还是,先想办法自己脱身吧。”
沈念被人拉得东摇西晃,却还是果断拒绝:“不成!”
情况胶着之时,忽闻人群外传来一声——
“走水了!不好了,村那头走水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村另一头果真冒着浓浓黑烟!
一时间,再没人顾得上沈念和医官。众人纷纷跑去灭火,沈念二人被撞得东倒西歪,险些被人推倒在地时,沈念忽觉腰上一紧!
同时,他怀中的医官也被人一把拉走!
沈念刚要开口,只闻身后幽幽一声:“就你这点三脚猫功夫,也敢跑来独自救人?”
“雪……雪!”
入耳声音引得沈念大喜,然他还没回头,就被身后人一把推开,沈念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抬起头,正对上严况难以言喻的目光。
人群散去,只见严况扶着医官,梁战英连忙上前来,俯身将那医官背起,医官轻声道了句谢,便垂头晕了过去。
“雪、雪……姑、姑娘……你、你们放的……火?”
平时妙语连珠的沈念,此刻看着梁战英,竟然激动得成了个结巴。
梁战英无奈叹息道:“有话过会儿再说,先离开这儿……”
……
月色半上山腰,一觉醒来,程如一才发觉天都已经黑了,而脸上又痛又痒,估摸是被山里的蚊子咬了好几个大包。
程如一借着月色点了支蜡烛,背上和腿上的伤都好多了,只是伸懒腰时,腰窝的伤还有些有些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