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节(1 / 2)

她下意识地放软了语气,透着轻微的撒娇,她惯是懂得趋吉避凶,一双杏眸软软地望着人,让人不舍得对她重语。

时瑾初早料到了她的选择,他眯了眯眼眸,低声轻呵:

“就这点胆子。”

还总要撩拨。

邰谙窈有那么一刻不敢看他,他那番话无异于将是否要挑明的选择权交给她,但邰谙窈还是不敢捅破那层窗户纸。

殿内那点暗流汹涌又归于平静,但她们都清楚,这不过是在掩饰太平。

邰谙窈出了御书房,走了许久,才觉得长吁了一口气。

她认同时瑾初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人都是贪心的。

一旦挑明二人之间的那点暧昧旖旎,她们会还满足于现状么?

他不会再允许她虚情假意。

她或许也会变得日渐贪心,如同当时的赵修容一样,逐渐变得不似自己。

时瑾初的身份决定了他能游刃有余。

但她一旦往前再踏一步,就很容易跌得浑身碎骨,邰谙窈不愿意,所以,她就算察觉到时瑾初的心意,也只能装作不知。

两人地位的不平等,注定了这段情愫只能不见天日。

邰谙窈回到了坤宁宫,她很快得知了今日进御书房的几人身份。

听见钟阁老时,邰谙窈不由得想起一段回忆,当初秋狩时,她曾见过一位钟姓女子,彼时,她就觉得时瑾初和废后等人态度有些不对。

一位官员之女罢了,再是家世出众,何至于让时瑾初也能记住?

邰谙窈心底有了狐疑,也不由得轻眯了眯眼眸。

翌日请安后,邰谙窈留下了杜修容,杜修容是东宫老人,要真是有什么陈年旧事,她也只能从杜修容这里打听。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今日坤宁宫会多留下一个人。

周贵嫔坐在凳子上,她直直地望向邰谙窈,语气哀怨:“嫔妾要是不主动留下,娘娘是不是永远想不起嫔妾这个人?”

杜修容意外,这两位一贯交好,这是怎么了?

邰谙窈也一时哑声,这番语气,仿佛她是个负心汉一样,邰谙窈有点郁闷地想,她又不是时瑾初。

但邰谙窈也知道周贵嫔何出此言,她没想到周贵嫔还肯来,她轻垂眸:

“你来时,我什么时候拦过你。”

简单的一句话,让周贵嫔忍不住地鼻子泛酸,她还以为邰谙窈要和她疏远了。

杜修容瞧出什么,她恰时地转移话题,没让气氛掉下来:“娘娘寻臣妾是有什么事?”

提起正事,邰谙窈没作隐瞒,开门见山地问道:

“你在宫中那么久,可知钟姑娘有什么特殊之处?”

她问的是杜修容,但没有想到回答的是周贵嫔,周贵嫔皱眉:“你说的是钟阁老的孙女?”

杜修容也沉默了一下。

邰谙窈从二人态度中察觉到什么,她不着痕迹地蹙了蹙黛眉。

是杜修容低声道:“臣妾知道的不多,唯一知道的是,当初先帝像是有意让钟家姑娘成为太子妃。”

邰谙窈骤然一怔。

太子妃?岂不就是时瑾初明媒正娶的妻子?

周贵嫔也点头:“嫔妾也从祖父口中听闻过此事,因当时钟姑娘年龄太小,这件事并没有广而宣之。”

邰谙窈许久没有说话。

杜修容和周贵嫔对视一眼,别看杜修容在宫中待得久,但周贵嫔知道的却比杜修容还要多:

“嫔妾记得,圣上登基后,数次选秀,钟家都递了名单进来,但在选秀前夕,钟姑娘都因各种事端而没能入宫参加初选。”

周贵嫔和钟姑娘年龄相仿,又同是京城贵女,她早从祖父那里得知过消息,她隐晦地觑了眼邰谙窈的位置,轻哼道:

“当初某人没有底气,可不就得使这些下作手段。”

邰谙窈听懂了她在说谁,倒也不意外。

周贵嫔叹了口气:“要嫔妾说,她心底估计也憋着一口气,否则,不会拖到现在还没有谈婚论嫁。”

这事搁谁身上,都会觉得意难平。

尤其是废后还害得她两次选秀都没能参加初选。

三人都是大家出身,闻言,邰谙窈不由得轻摇头。

废后此番举止太过于小家子气。

不想钟姑娘入宫,待她初选过后,将她指给宗室子弟即可,也全了钟家的脸面和钟姑娘的名声。

废后的行为只会让钟姑娘记恨于她,甚至心有不平,不甘心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