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心念念的皇子啊!
冯妃抓紧了时瑾初的衣袖,她浑身都疼得瘫软,使不上一点力气,但恨意让她不肯轻易放弃,她死死地拽住时瑾初,她哭着仰起头,浑身都是血腥味,从未有过的狼狈:
“皇上!您替我做主啊!”
时瑾初垂眼看她。
眼前冯妃的脸忽然和数月前的良妃重叠在一起,时瑾初的情绪有一种难言的平静,这种平静让冯妃心底冒出不安,她颤抖着手:“……皇上?”
时瑾初拨开她的手:
“你没有想到今日么?”
他淡淡的一声问话,让冯妃冷到骨子中,她不敢置信:“皇上?!”
时瑾初却是没再看她,冷淡地命令太医:
“照顾好冯妃。”
目睹这一切的太医死死垂着头,不敢多看了一眼:“微臣遵旨。”
冯妃崩溃地伸手去拽时瑾初的衣摆,却只拽了个空,她僵硬住身体,眼见时瑾初要走出了内殿,她陡然拔高声音:
“皇上!纵使臣妾再有错,那也是您的孩子啊!”
殿外的人都听见这凄惨的一声,邰谙窈转头朝内殿的方向看去,骤然撞上了时瑾初的视线,那里的冷意让邰谙窈一顿,她堪堪收回视线。
白蓉还在不断地磕头,求皇上做主:
“良妃和我们娘娘积怨已久,一定是她害了我们娘娘啊!求皇上和皇后替我们娘娘做主,替小皇子做主啊!”
有人视线看向良妃,良妃只是一言不发地站着。
扶雪扶住娘娘,厌恶地看向白蓉:“放肆!口口声声诬蔑我们娘娘害了人,你有什么证据?!”
眼前一幕让众人有一种重回数月前的错觉,只是良妃和冯妃的位置对调,那时的白蓉也这样站在冯妃身边,质问扶雪有什么证据。
唯独邰谙窈不知道这一点,她安静地低垂下头。
白蓉显然也想到了当时情景,她浑身发颤,怨恨地说:
“除了良妃,还有谁会这么恨我们娘娘?”
扶雪冷笑,格外讽刺:“冯妃和我们娘娘无冤无仇,娘娘为什么要恨冯妃?”
白蓉骤然哑声,纵使众人心底都清楚真相,她也不可能承认数月前是娘娘害了良妃腹中的皇嗣。
这是一笔理不清的烂账。
白蓉只能将希望寄托于皇上身上,她恳求地看向台阶上能做主的二人。
时瑾初只是平静地看着良妃。
许久,良妃被这眼神看得心底发疼,她终于出声,直视皇上,她问:
“皇上也觉得是臣妾害了冯妃?”
与此同时,太医把阴寒之物终于送了出来,是一条手串。
邰谙窈意识到什么,她转头看见何美人,只见何美人脸色刹那间煞白一片。
不知为何,邰谙窈下意识地扫了眼赵修容和姚美人,姚美人一贯低调,现在也是低着头,让人看不见神情。
赵修容也瞧不出什么异样。
邰谙窈只能收回视线。
白蓉也愣住,她呆呆地看着这条手串,何美人直接砰地一声跪在了地上,她惊恐地说:
“不可能!不可能!”
她跪着往前爬了爬,六神无主地摇头,害怕地说:“皇上明鉴,嫔妾和冯妃娘娘向来交好,怎么可能会害冯妃娘娘!一定是有人陷害嫔妾啊!”
皇后见状,皱眉问:
“这条手串是你送给冯妃的?”
何美人哑声,她否认不了,她现在就是后悔,她为什么要在冯妃有孕时给她送东西?
是生怕没人有做手脚么?!
但再后悔也是无济于事,她只能不断摇头:“嫔妾真的没有害冯妃娘娘啊!”
皇后又问:“除了你,这条手串还经过谁的手?”
在满殿的注视下,何美人浑身僵硬,她还是回答不上来,她怕有人做手脚,这条手串一直都是她亲力亲为。
但她总有看不见手串的时候,如果真的有人想动手脚,也不是没有办法。
问题是,她不知道是谁。
何美人浑身发冷,她也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她摇头:“是有人算计嫔妾啊!求皇上明鉴,求娘娘明鉴啊!”
半天没说出一句有用的东西,皇后不再问她,而是让人去查问景祺阁的宫人。
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没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