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冬阳杀人这件事,依然没有证据。
凌王太妃甚至全程都似乎与这几个案子没有一点关系,要指认她是这一切的主谋,更牵强了。
若是她们咬死不承认,以凌王太妃的身份,他们也不可能对她做什么。
而且,现在鲁嬷嬷明显想保下凌王太妃,他毫不怀疑,若是他们坚持指认凌王太妃是主谋,她会毫不犹豫地把一切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最重要的是,如今那具焦尸是不是真的不是凌王,没有人可以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他们自是可以派人去齐州,把先前在凌王身边服侍的两个小厮叫过来认尸,但到了那个时候,黄花菜都凉了,真正的凌王可能已是跑得影子都见不到了。
章刺史咬了咬牙,猛地一甩袖子,道:“来人,立刻去通知各城门的守卫,封锁城门,所有百姓只进不出,另外,去找几个靠谱的画师,赶制凌王画像,若是有任何疑似凌王的人,都给我带过来!”
然而,他心底里知道,“双瑞”疑似失踪已是有一段时间了,这里离城门不远,若是他动作快一些,可能早已是出城了。
徐静从方才起,就一直没说话,只眼神微凉地看着不远处的凌王太妃。
凌王太妃也定定地看着她,忽地,垂眸淡声道:“本宫这次去了西京后,可能就再难有自由了,本宫还是很敬佩徐娘子的,徐娘子这回污蔑本宫一事,本宫就不计较了。如今我儿……已不在人世,本宫还是盼着,以后去了西京,徐娘子能多来看看本宫。”
这番话中,倒是透出了一丝真情实感的感伤和悲凉。
徐静定定地看着她,却是冷声道:“放心,我定是会多去拜访太妃娘娘。”
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顺便,把凌王殿下也一起探望了。”
凌王太妃希望惟一的儿子能脱离这个肮脏复杂的权力漩涡的心情,她理解。
只是,这一切,不该建立在几条无辜的生命之上。
这已经不是执念,而是彻头彻尾的自私。
凌王太妃微微一顿,抬眸,淡淡地扫了徐静一眼,嘴角带着讥讽地微微一挑,“看来徐娘子依然没有放弃你那荒谬的推断,罢了,本宫也懒得多费口舌了,现实终会好好地给徐娘子上一课。”
徐静的心,顿时咯噔了一下。
凌王太妃说完,便看向章刺史,道:“章刺史,本宫忧思太过,若是没有旁的事情,本宫想回马车上了。”
章刺史也只能点头道:“太妃娘娘请。”
凌王太妃一行人刚离开,徐静立刻转向章刺史,紧声道:“章刺史,麻烦你立刻派人去齐州,齐州只怕,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章刺史一怔,连忙道:“怎么回事?”
徐静眸色发沉,轻吸一口气,一字一字道:“为了防止有人能认出那具焦尸的真实身份,太妃娘娘很可能会……杀人灭口。”
虽说,先前凌王在西京时贴身服侍过他的人,也有可能见过凌王脚板底那两颗痣。
但,凌王离开西京已是有快七年了,七年时间,先不说那些人的记忆是否依然如新,一个人过了七年,他身上的很多特征定然也会发生一些变化。
何况,凌王身边明明有四个小厮,为什么凌王太妃她们最终却是选中了双瑞作为凌王最终的替身。
可是因为双瑞的身形跟凌王是最像的,甚至,脚板底那两颗痣,跟凌王比起来也是最能以假乱真的?
这样的话,除非是这几年一直贴身服侍凌王的人,其他人都不一定能看出端倪来!
章刺史脸色一变,立刻明白了徐静的意思,连忙叫来了几个衙役,吩咐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齐州查看情况。
然而,齐州离这里实在太远了,便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来回一趟也需要至少半个月。
章刺史忍不住有些焦虑地左右走了两步,看向徐静道:“徐娘子,要不这样,我先把这件事上报给朝廷,若真正的凌王殿下已是逃离新州了,只凭我的能力是没法在全国范围内找到他的。
这件事,少不得需要朝廷的支持。”
不管这件事有没有江家人插手,凌王都是必须找到的。
若是放任凌王在外,万一他被江家人发现带去了敌军,他们的罪过就大了。
现在唯一让他有些安慰的是,徐娘子说,这件事,江家没有插手。
徐静却摇了摇头,意味不明地笑笑,道:“不用,我有法子找到凌王殿下,只需要章刺史帮忙做几件事。”
章刺史一怔。
徐静随即,把他要做的事给他说了,章刺史闻言,不禁有些狐疑道:“这样,当真可行?”
“可不可行,不试过又怎么知道?只要在有结果之前,不要让江家人知道凌王可能其实没死这件事,便是了。”
这就是为什么,她在一开始会要求章刺史清场。
徐静说完,转头看向火势已是快要被扑灭的满月楼,道:“我们少不得还要在这里待上几天,还要劳烦章刺史,给我们找一家新的客栈。”
就如这火势一样。
整件事的真相,也即将水落石出了。
第450章 等一个结果(二更)
那之后,章刺史给他们换了附近一家名为水云间的客栈,这家客栈名字听着高大上,但其实只是一家规模比较小、但各方面还算中等偏上的客栈。
主要是因为他们的原因,已是烧了一个满月楼了,其他客栈东家哪里敢接收这几尊大佛,好说歹说,才找到了一家水云间。
接下来几天,徐静几人就住在这家水云间里,每天空闲的时候就去新州里头逛逛,大多数时候都是待在客栈里做自己的事情。
他们做的药早就已是开始运往前线了,徐静这几天也陆续收到了从前线过来的消息,说是朝廷的大军和敌军,已是发生了几次小规模的冲击,但两军至今还没有正面对上。
主要是因为敌军一直保持着守城的架式,也不主动进攻,在这种情况下,朝廷的大军也只能主动攻城,而攻城自是要比守城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