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要去他单位闹他都拦着我,说怕让单位觉得他不识好歹,怕我把他那刚被施舍到手的破工作再给闹没了。”
说实话,白雨晴现在是打心眼里觉得寿建柏怂。
她骂寿建柏的那些话不是因为气糊涂了想到什么骂什么。
而是她现在的心里话啊!
白雨晴:“你们说都这样了,怪我在家里跟他闹吗?是我的原因吗?是我矫情吗?我这些日子就差当牛做马的伺候他了。”
换做以前她哪干过这么多这么累的活儿?
她还以为自己伺候得这么殷勤,寿建柏说啥是啥,她这么迎合、这么乖巧,等寿建柏伤好之后就能苦尽甘来了。
能让寿建柏记住她的好,等到日后加倍补偿她。
为了这个目标她就差使出浑身解数的把寿建柏给供起来了。
白雨晴跟祥林嫂似的絮叨:“我累死累活的照顾他啊,结果他给我这么大一‘惊喜’,他还是个人了?”
听了闺女的话,康芸眼前一黑,她早就把女婿的工资看成了她自己家的钱。
现在女婿工资缩水成这样,这不是在剜她的心吗?!
康芸颤颤巍巍的问:“不是,你怎么知道建柏的工作是让别人给抢了?”
“你听着信儿了?谁抢的?我和你爸现在就去找他去!”
白雨晴:“我要是能听着信儿还好了呢。”
那还说明她在寿建柏单位有认识的人,有靠山呢。
可哪有那么好的事。
“关键就是什么都不知道,咱什么消息都打听不到。”
“但是妈你就笨理合计,从他受伤到现在,这才过去多长时间他单位就着急让他腾地方。”
“还是我去找他领导才把他领导给找过来的,要不然他领导连个面都不露,他单位连个过来关心他的人都没有。”
“这是不是就说明他单位那边其实根本就不了解他伤的重不重,也不在意他伤的重不重,人家就是不愿意让他干之前的工作了……”
白雨晴剜了寿建柏一眼,满眼的瞧不起:“反正我现在算是想明白了,事情走到这一步咱怪不了别人。”
“要怪呀,只能怪咱自己没本事,没能耐。”
“家里没背景连个能帮着说句话的厉害人都没有,可不是成了那软柿子,有点什么事第一个被人捏烂糊……”
寿建柏瞳孔猛缩,在这之前他从来不知道白雨晴说话能这么难听。
以前他是听他妈告过状,他妈和他说过白雨晴私底下骂婆婆。
他不是没有怀疑,可每一次对上白雨晴梨花带雨的柔弱模样,所有的怀疑尽数都能变成笑话。
他宁愿相信是他妈说话夸大其词了,也不相信白雨晴真的会说难听话侮辱人。
在寿建柏的印象里,白雨晴一直都是那个温柔、柔弱、心地善良的姑娘。
就连刚才白雨晴骂他是窝囊废,他也给白雨晴找好了理由,觉得白雨晴这是气急眼了才会那么说话。
可现在……听完白雨晴劈头盖脸变着法嘲讽他的话,寿建柏只觉得他自己才是那个天大的笑话!
是他识人不清,是他‘以貌取人’被骗得团团转,是他太过自负相信白雨晴不相信自己亲娘。
白雨晴说的没错,他就是个窝囊废!
还是个瞎了眼的窝囊废!
白雨晴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捡起地上的脏衣服再一次甩了他一‘巴掌’:“你这么看我干啥?我说的不对?”
“你要是有能耐你去把原先工作要回来啊,和我在这吹胡子瞪眼睛的耍厉害有什么用?”
别看她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她早就不对寿建柏的工作抱有希望了。
就像她刚才和她爸妈说的那样,寿家没人脉没背景,连个稍微有点份量的人都不认识。
这样的人家受了欺负,除了认命又能怎么样。
别看寿建柏以前挺风光,可没了好工作他算什么?别人跌到泥里能有贵人帮着扶起来,可他寿建柏一旦跌到泥里……呵,就在泥里打滚吧。
事已至此她根本就没必要再和他虚与委蛇了。
以前是她白雨晴配不上寿建柏,得靠着寿建柏过好日子,不讨好寿建柏不行。
可现在……
白雨晴冷笑:“寿建柏,你不是一直头疼你妈和我关系处不好吗?”
“我这人多善良多心软你知道的,我可看不下去你们母子两个因为我闹到这步田地。”
“这段时间外人没少戳我脊梁骨,说是我把你妈给逼走的。”
她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也不是我的本意,所以为了你们两个的母子关系……咱俩还是离婚吧。”
脱掉围裙,白雨晴用围裙细致的把手擦干净,然后像扔掉一块儿破抹布一样扔掉手里皱皱巴巴的围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