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燕我已经安排好了,准备就这两天把他送到国外去。”裴胥缓缓道。
裴绵愣了一下,抬眼看向裴胥,手下也忘记了动作。
见此,裴胥也暂时停下了下棋的动作,继续道:“原本我的想法是如果你不愿意嫁给纪容与,就把你送出国,也能有个好归宿,只是没想到最后出国的会是齐燕。”
裴胥也是想了许久才做好的决定,裴氏在国外有分公司,虽然条件比不上本部,但也是个锻炼的机会。
如果裴齐燕能适应的话,就好好在分公司发展,如果适应不了,裴胥也会定期给裴齐燕打钱,包括公司的分红也不会少了裴齐燕的份,只是裴齐燕就不必再回国了。
“这孩子从小就被他父母惯坏了,又受到了不少父母的潜在影响,尽学了些歪门邪道。”裴胥说到这时还有些痛心疾首,眉头紧蹙。
“他应该就这两天走,这次离开了以后多半也不会再回来了。”裴胥抬眼看向裴绵,仿佛这句话是专门冲裴绵说的。
裴绵缓缓眨了眨眼,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感觉心里微涩。
“还有就是你的事情,当初让你和小纪联姻也是在担心你未来的处境。”裴胥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笑了一声,“原本今天来是想问你,如果你和小纪感情不好的话,我也可以做主让你们和平分手.......”
只是今天这一看,这俩看起来也不像是感情不好的样子。
裴胥瞅了眼裴绵,又起了几分逗弄的意思。
“你怎么想的?需要我......”裴胥暗示了一下。
裴绵猛地摇了摇头,意识到自己动作有些慌乱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眼神有些飘忽。
“不用。”裴绵含含糊糊地开口拒绝了。
裴胥故作不解:“什么?”
裴绵忍了忍,还是小声地开了口,“我说不用,我......很喜欢他。”
“看来我没拉错郎啊。”裴胥乐出了声,“严长青那老头难得靠谱了一回。”
裴绵疑惑抬头:“?”
裴胥没解释,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裴绵一眼,而后才拄着拐杖站了起来,拍了拍裴绵的脑袋后道:“既然正事都说完了,我就不多留了。”
裴绵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正准备开口挽留的时候,就又被裴胥打断了。
“诶,不用留不用留,我还有事呢。”裴胥笑道,“那老家伙跟着我一块儿回来了,我这不得尽尽地主之谊?”
“我走了啊,替我和小纪道个别。”裴胥说完后便转身离开了。
裴绵目送着裴胥上车后才将门关上了,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后又径直走向了阳台,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今天的信息量感觉有点太多了,裴绵一边晒太阳一边慢吞吞地消化了一下。
“爷爷走了?”纪容与接完电话回到阳台时,便只看到裴绵一个人懒洋洋晒太阳的身影。
顶着大太阳,裴绵睁眼有点困难,半抬起眼瞟了纪容与一眼后就又自然地合上了,小声嘟囔了一句,“你改口改的真快。”
这就叫上爷爷了。
纪容与笑了一声,在裴绵对面坐了下来,手指微屈,用指节敲了敲棋盘,道:“继续?”
裴绵:“......”
这怎么继续,放水的走了,提示的坐对面了。
裴绵睁眼看向纪容与,纪容与垂着眼,纤长细密的睫毛在眼睑打下了一层扇形的阴影,被睫毛半敛着的瞳眸里的情绪被模糊的看不真切。
见裴绵没说话,纪容与又掀起眼皮看了裴绵一眼。
好叭。
裴绵妥协了,挺直了腰肢,认真地端详了一下目前的“战局”。
临近十一假期,纪依然在学校也待腻了,婉拒了室友一起出去旅游的邀约,决定回家住几天。
自从上次发生了crush是自家嫂子的乌龙之后,纪依然一直没好意思在找纪容与说过话,每次一点开和纪容与的聊天框就看到纪容与最后那句杀人诛心的话,纵使纪依然心理素质再强也顶不太住。
不过好在裴绵似乎不怎么在学校里出没,也不怎么发朋友圈,在自行冷静了近一个月后,纪依然原本对裴绵朦朦胧胧的好感也消散的差不多了。
没了心理负担,纪依然回家的决定做的也很果断。
甚至没提前和纪容与说一嘴。
以至于出现了现在这种情况......
纪依然搬着行李箱进门的动作一顿,歪着脑袋看着坐在阳台上的两人。
上午的阳光泛着漂亮的金色,和蔚蓝的苍穹纠缠在一起,裴绵和纪容与相对着坐着,裴绵半垂着眼,眼睫毛纤细浓密,眨眼的时候睫毛尖总是会轻轻颤动一阵,眉头轻蹙,眉眼间都挟带着讨喜的温顺。
纪依然很了解纪容与。
按照纪容与的性格,在对待需要专注的事情时不会分出任何心神去关注别的事物。
例如工作,例如下棋。
但是这次纪容与的目光落在棋盘上的次数寥寥可数,眼睫每次阖动间,目光的落点总是停在了裴绵身上。
虽然心里多少还会有些不平衡,但是纪依然不得不承认。
他们很般配。
纪依然定定地看了一会儿,视野范围逐渐从大方地将两人都囊括在一起,到逐渐聚焦在裴绵一个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