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1 / 2)

明明如月 叹西茶 1971 字 1个月前

“明天导师要开会,我住在学校会比较方便。”闻月忖了下,说道。

从青水湾到青大,开车至多二十分钟,要回去随时都可以回去。纪则临知道闻月只是不愿意留下,他猜出她的心思,但没有点破,也没有强迫她留下,而是喊来王叔,让他重新把车开出来。

下了雪,路面湿滑,纪则临放慢了驾驶速度,余光见闻月一直看着窗外,开口问:“喜欢下雪天?”

闻月回过头:“我只是在想,时间过得好快,感觉去年的第一场雪才过去没多久,今年的雪就落下来了。”

“时间是相对的,我觉得过去的一年过得比往年都要慢。”纪则临噙着笑道。

闻月一下子就听出了纪则临的言外之意,不由得垂下眼,低声说:“那你就往手表里多抹点儿‘黄油’。”

纪则临轻笑:“但是我现在并不想时间过得那么快,我的手表最好能进点儿面包屑,卡住不动。”(注)

闻月没忍住笑了,见纪则临看向自己,便又转过头看向了窗外,不让他看见自己脸上未来得及收敛的笑意。

外面,行道树的秃枝挂上了雪,在城市灯光的照射下呈现出缤纷的色彩。

闻月认真想起来,她和纪则临认识的时间已经有一个轮回之久了,青城的树木从白头到新绿,又再次白头。

winter again。

去年下雪的时候,闻月怎么也不会想到,今年的初雪日会和纪则临在一起度过。她本以为自己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此刻和他待在一起,她的内心竟然十分安宁。

车虽然开得慢,但目的地早晚会到。闻月不让纪则临把车开进学校,纪则临就在校门口附近停下车。

闻月今天穿的是羽绒服,衣服厚实,影响了她的灵活度,她摸索了会儿没解开安全带,纪则临见状,解了自己这边的安全带,探身过去帮她。

两人间的距离骤然拉近,闻月听到“卡哒”一声,安全带松了,纪则临却没有坐回去。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眸光微微闪烁,轻声说:“我回学校了。”

“嗯。”

这么应着,纪则临却动也不动,垂眼注视着闻月,目光深深。

车厢里莫名安静了下来,雪还在下,落在车身上,发出极为细微的声响。

“雪下大了。”纪则临说。

“嗯。”

“一会儿回去,纪书瑜又该折腾我给她堆雪人了。”

纪则临似在抱怨,闻月想到他堂堂一个总裁,回到家里还要被外甥女使唤,做一些不太符合他身份的事,便忍俊不禁。

“谁让你是她舅舅。”闻月说。

“我就不信她今天没求过你这个‘舅妈’。”

闻月脸颊一热:“你胡说什么呢。”

纪则临闷笑:“你和她关系这么好,总不忍心让她的生日愿望落空。”

闻月抿了下唇:“这是你答应书瑜的事,不能拿来绑架我。”

“自然。”纪则临抬手,轻轻托住闻月的下巴,眼神若有似无地扫过她的唇瓣,声音喑哑道:“我是个信守承诺的人,答应了的事,就会办到。”

闻月心尖一颤,眼睁睁地看着纪则临靠近,最后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下。

纪则临动作一顿,掀起眼睑看着闻月,她的眼睛湿漉漉的,像是受了惊的小鹿,叫人不落忍。他几不可察地一叹,凑过去蜻蜓点水般地亲了下她的额头,叮嘱道:“下了雪路滑,回去小心点儿,别摔了。”

“……好。”

闻月下了车,往学校大门方向快步走了一小段路,进校前又按捺不住回头。

纪则临的车还没开走,即使隔着一段距离,看不清车内的情形,但闻月知道,他在目送着自己。

明明寒冷应该止沸,闻月却浑身滚烫,她感受到胸腔里的某块地方前所未有地在剧烈跳动,有一刹那,她居然产生了往回走,重新坐上车的冲动。

这股冲动让她惶恐,她不敢再回望,赶紧收回视线,仓促进了学校。

……

王瑾珍和好友们有约,下雪后会在庄园里一聚。

闻月周末去庄园的时候,已经有好几个老教授坐在会客厅里了。他们去年见过闻月,今年再见,对她十分亲切。

“则临也来了啊。”林教授看到跟在闻月后面进来的纪则临,说道:“我刚才还和瑾珍提起你呢,这不,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纪则临和几个长辈问了好,噙着笑回复林教授:“您和老太太在背后说我什么呢?”

“说你一掷千金把我想要的书买走了,不是送给你外祖母,是送给了谁啊?”林教授问。

“老太太没和您说?”

“唷,她嘴严着呢,说是要问过小辈的意见,才能告诉我。”林教授看着纪则临,“上回你说,以后有机会就把你的心上人介绍给我们,现在是时候了吧?”

纪则临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闻月,她神情紧张,悄悄地朝他小幅度地摇了摇头。他眸光微动,收回视线,从容淡定地应了林教授的话:“时机还未到,这件事不是我一个人能做得了主的。”

林教授这下更好奇了,啧啧感慨道:“倒是没想到还有人能做得了你的主,看来你是很中意这位姑娘啊。”

纪则临坦然承认道:“再喜欢不过了。”

林教授只当纪则临在卖关子,道了句:“我是越来越好奇了,能让你们祖孙俩都满意的姑娘,到底是何方人物。”

“等时机成熟了,我再给您介绍她,到时候您就知道我的眼光的确不错了。”

纪则临在长辈面前这样直白地示爱,尽管他们都不知道他的心上人是谁,但闻月是一清二楚的。她的面颊不由得发烫,生怕被几位阅历丰富的前辈看出端倪,就垂着脑袋,像鸵鸟一样隐藏着情绪。

所幸林教授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很快就和友人聊起了学术上的事,闻月这才松了口气,坐在王瑾珍身旁,倾听着前辈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