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月脸上竟是迷茫,不明白兰月怎么知道林郜坤。
“他……”乌月用力搅着自己的手指,神经紧绷恍惚着,她脑海中拼命想抓住什么,可什么也抓不住,“他是出车祸。”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出车祸吗?你一直认为是傅长逸的那通电话害了他,可是,你真的知道真相吗?”
“什么真相,你讲清楚!”
“这件事,傅长逸背锅从头至尾,都是为了保护你,可如今,他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贵的,被你父亲收拾完,还自残,自残不够,还要继续发疯,我就不懂了,等你眼睛好了,这件事能满你一时,还能满你一辈子?”
“满什么?你到底想说什么!”乌月有些失控。
“那个患了白血病去世的当事人,是林郜坤!”
这话,像一道惊雷,冲着脑门直直劈下来,让乌月浑身一震,身体僵直,定在原地。
“你说什么?”
她扶着桌角,不可置信地站起来,“你说什么!”
“林郜坤不想痛苦的病死,所以在那天留了遗书选择自杀,当时傅长逸那通电话打与不打,都不会改变结果。”
乌月目眦欲裂,尖锐的鸣叫在脑海中翻涌,“遗书?什么遗书……”她的身体晃动了几下,瘫坐回椅子里,她嘴里喃喃:“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这件事?”
“因为你失明,傅长逸怕你承受不住。”
看乌月哭了,兰月的眼眶也红了,她别过脸,语气一如恨铁不成钢,但又难掩心疼:“他对你小心翼翼,你却总是对他冷言冷语。可是,从头到尾,这件事,他有什么错?傅长逸有什么错?”
泪水将乌月淹没,一直以来,林郜坤的死,是乌月对过往难解的心结。
这个痛苦的心结,使她恨着傅长逸,远离西江,远离乌杞鸿.
结果兰月告诉她,不是傅长逸。
江鸣盛找不到乌月了。
敲不开乌月的房门,拿钥匙打开,看着略空的房间,乌月连同那只导盲犬一起不见了踪影。
一张写着字的纸条被放在餐桌上,江鸣盛将它拿起。
【我走了,不要找我。】
江鸣盛感觉自己要疯。
傅长逸一觉醒来,头痛欲裂,按上眉心的大掌也传来钻心的痛。
他垂眼一看,粽子似得包法将他的手一层一层包裹着。
“傅少,您醒了。”菲佣见状,赶紧去楼下叫人。
傅长逸坐起来,靠坐在床头,浑身酸痛,屋内血腥味刺鼻。
“傅总。”进来的人是刘西建和跟随的家庭医生。
刘西建把手里捧着的文件递上前:“乌董事长今早召开了股东大会,宣布暂停撤回了您的总裁职务,换程总代理,乌董事长让你好好休息,不用去公司了。”
傅长逸面无波澜,似乎对这件事毫不在意:“我手怎么回事?”
刘西建面简单描述着昨天他砸破酒柜玻璃的事,“傅总,还有一件重要的事,今天早上我才发现,技术无法追查到乌月小姐手镯上的生命探测器的数据。”
傅长逸揉着太阳穴,面色疲惫。
“那就联系江鸣盛。”
想到昨天那份邮件,傅长逸想了想,又阻止他:“算了,我自己去找。”
双脚下地的一瞬,乌杞鸿的话回荡在耳边:【在你没有想清楚之前,以后别见乌月了。】
【乌月亲启,见字如晤,展信安。
乌月,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离开这个世界。
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才五岁,那时,你还是个连荡秋千都会哭的小女孩。如今我们徒然快到成年,以前自诩能跟你一起上大学,等你下课,接你放学,带你飞奔……
如今想来,是不能够了。
生病这几个月来,每日战战兢兢,夜不能寐。无数个夜晚我打开窗,想要从楼上跳下去,但我想起你,终究是没有。
我怕楼层太低,怕死得痛苦,更怕,没来得及见你最后一面。
可近来,那些另我痛苦的药物早已把我的懦弱和胆怯消磨的一点也不剩。
我准备去死,一刻也不想留。
……
我想说的太多,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思来想去,不过是给你徒增烦恼,罢了。
莫要伤心,和你青梅竹马这些年,我已知足,如今也无所挂念。
祈祷你能够忘掉我,如若成功,感激上苍。
最后,祝你今后的日子心想事成,永远健康快乐,热爱生活,善自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