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号有一瞬间露出难堪,而后坦然道:“因为我救不下他,所以选择保全自己。”
路归月继续灵魂发问:“你这么做只是想救他一个?”
九号的身体稍稍后倾似乎想后退,旋即又站直了说道:“是。”
路归月见状,拿出一根红色的发绳说道:“我可以用它救下那个鬼童,我们三人都安全。”
“如何?”
如果只用红绳救下他朋友,剩下的近一百个鬼童必然凶多吉少。
如果冒险变成路长老去出面,或许有机会停止这场无谓的战斗。
原本他们有四枚木牌,自一号三号联手,带走了其中三枚,用剩下的一枚成功挑起争端,这群鬼童便互相厮杀到现在。
一开始或许只是想要拿到木牌,可是打到现在,每个人都是一身重伤,满心愤怒,全然只顾着发泄火气,几乎都忘了最开始的目的。
一号三号的计策很成功,这群鬼童即便已经知道自己没了争夺少主之位的资本,仍然停不下手。
每个人都知道,谁先停手,谁就会死。
这是一场无意义却停不下来的争斗,只有坚持到最后的那个或许才能勉强活下来。
路归月拎着绳子看着九号,等着他做选择:“是用绳子,还是照原计划执行?”
是冒险出来控场,救这么多不认识的人;还是安安全全地救朋友,拿东西走人。
九号的手已经指向了绳子,可是一直下不了决心。
见他没有第一时间选择红绳,路归月有几分满意。
毕竟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她决定给他一个机会。
“你有过一点点想救他们的想法吗?”
“有。”
“那么,不如赌上性命试一试?”
九号听着这充满诱惑的声音,终于放下了心中的犹豫,认真地说:“好!你我兄弟,舍命一试!”
少年抓住了这个机会,路归月欣喜地笑着变回原样,说道:“我修为略高一些,此前离路长老也近一些,便由我来吧。”
说罢还拍拍他的肩膀道:“有劳兄弟替我遮掩。”
“有劳兄台了。”九号将铜铃挂在她腰上,然后说道:“你来也好,不过路长老是女修,你动作且斯文些。”
“受教,不知还要怎么改?”
“尽量少说话,眼神要凶一些,记住,你是个坏人,越坏越好。”
很快,路归月便顶着一张罪大恶极的脸出现在混战现场。
十几个鬼童一拥而上,路归月拔剑一挥,一招便击退了他们。
她正要开口的时候,九号率先一步大声吼道:“路长老有令,都给我住手!”
与此同时,他还悄悄给路归月传音:兄弟辛苦,刚刚那招已经耗尽鬼气了吧,有我在,你快调息。
她不好明说自己之用了一成实力,便只干站着看九号表演。
带着修为的吼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路长老三个字成功地让所有人停了手。
还有些人出于惯性,手上的武器还是捅进了对方身体,闹出些摩擦。
眼看又要打起来,九号色厉内荏地吼道:“还不停手?是要路长老出手吗?”
这一招的确镇住了人,九号赶忙跑过去扶起奄奄一息的朋友。
“路长老有令,速速下山。”
下山?
那岂不是彻底与木牌无缘?
他们现在的实力怎么斗得过其他人。
有些人想离开,但也有些人不甘心。
刚刚围攻他朋友的那群人心思则更复杂一点,若是九号有路长老撑腰,或许之后会找我们秋后算账。
带着这种不甘,许多人生出了异心,又见路归月一直没有开口,终于还是有人坐不住了。
一个筑基九层扶着手臂疑惑道:“这个九号我知道,他一直跟在三号身边出鬼点子!这一定是他想独吞号码牌想的计策!”
偏偏号码牌就在他朋友身上,在场有知情者立马指着那人应声:“九号牌已经拼好了,就在他身上,我亲眼所见!”
“难道路长老是假的?可我怎么看不出来?”
“八成是他有什么法宝,骗过了我们的眼睛。”
倏忽之间,大家都开始窃窃私语,依稀能听到木牌、真假等词。
九号毕竟年少,很快就开始流虚汗,但他撑着装出强势地模样,继续与他们周旋,暗地里却叫路归月快走。
众口铄金,不论出于何种原因,从他们站出来这一刻开始,结果已经不由他们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