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一切法大师将其身上一甲子功力传给了小僧,小僧这才得以打败了那玉箫仙。”
“一切法大师?”裴昀默念了几遍,小心翼翼道,“恕在下孤陋寡闻,未曾听过这位高僧大名。”
一心正念,大光明寺“一”字辈高僧中最出名的便是当年护驾高宗的四大金刚,其余诸位江湖上也有姓名,可这一切法大师之名,她委实闻所未闻。
“裴施主不知家师名号也属实正常,家师如小僧一般幽居雪涛山苦修,轻易不见外人。当年佛武会上玉箫仙耀武扬威大杀四方,大光明寺危在旦夕,家师因故不能下山,故而收下小僧做徒弟,将毕生功力传给小僧,嘱咐小僧击退强敌,保住大光明寺声誉。”心明镜笑了一下,“在此之前,小僧不过是饭堂一帮厨杂役罢了,那日恰好来雪涛山送斋饭。”
当年佛武会上万众瞩目的小和尚,竟是以他人六十年内力与一套简简单单的无量掌,力挫强敌,拔得头筹。此事阴差阳错,机缘巧合,简直令人不敢置信。
难怪心明镜道自己晕头涨脑,记忆模糊,寻常人乍得一甲子内力,不筋脉炸裂,爆体而亡已是难得。而他的身量相貌自此维持在当年之态,停滞不前,怕也是因此所致。
裴昀听罢呆愣许久,回过神来,疑惑也渐渐涌上心头:“当年一切法大师因何故不能下山?如今大师你又为何继续在此苦修?”
“此事乃敝寺门规,不可谓外人道也,恕小僧不能对施主多言。”
“是在下逾越了。”裴昀急忙施礼道。
她想了想,又问道:
“方丈大师道,那玉箫仙与妻子并称赤碧双仙,却不知佛武会上,另一女仙可出手了?”
“其妻绰号赤衣仙,二人一人使碧箫,一人着红衣,这才得名。说来奇怪,那赤衣仙虽与玉箫仙同行,却是不曾出手,似乎对胜负全然不放在心上,仅在玉箫仙败于小僧之手,方丈师伯欲趁机将其一掌毙命之时,她才阻拦,方丈师伯无可奈何,只得叫其立下誓言。”
心明镜想了想,又道:“不过那次佛武会过后没多久,赤衣仙倒是又跑到宝陀山上来了一趟,口口声声叫寺里交人,似乎是她的丈夫不知去向,可敝寺并未藏人,又如何交人?那赤衣仙闹了一通,最后只得不了了之了。”
赤衣,碧箫,裴昀心中不禁想起当初在师公房中看到的那幅画,有了不好的联想,脸色因此变得难看了起来。
见她不语,心明镜也不追问,只手持念珠默诵经文,二人相对而坐,一时沉默。
不多时,有二僧自山下而归,二人一高大,一瘦小,高大僧人挑水,瘦小僧人抱柴,二人见有客至,不禁皆是一愣。
高大僧人颔首行礼,瘦小僧人却不知为何脸色一白,身子一抖,丢下手中干柴,噌的一下蹿进了屋中,关紧木门,再也不肯出来。
然而此时此刻,裴昀却已顾不上此人的古怪,她一见那高大僧人,不禁霍然起身,高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