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臣并无此意啊......”
裴昀愣怔的看向赵韧,一时不知所措。
赵韧其人温润如玉,彬彬有礼,她认识他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他发这样大的脾气,如此疾言厉色、怒发冲冠,骤然间只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话一出口,赵韧自己也有些色变,他僵立片刻后,缓缓坐了回去,伸手捏了捏肿胀不已的太阳穴,疲惫道:
“这段时日,朕常常夜半头风发作而不能入眠,长此以往,脾气便越发暴躁,突然发作,常常连朕自己也控制不住......四郎且说,为何不该下诏寻那救神医?”
“官家切勿自责,方才是臣失言了,请官家勿怪。”裴昀拱手行礼,斟酌开口道,“因为之前救神医曾道,想要出海离开中土寻一味稀奇珍药,三年必回。但如今三年过去,他依旧了无音讯,臣猜测他大抵是......所以唯恐空耗人力财力,这才制止官家下诏。”
“既然如此,那便罢了。”
赵韧脸色阴郁的点了点头,没再多追究。
裴昀心中松了一口气,遂逐一向赵韧禀报川蜀、南疆诸事。
钓鱼城之战已过去半载,朝廷早已对个中详情尽数悉知,嘉奖责罚皆已完毕,蒙军既撤,白行山已经开始着手恢复曾被占领摧毁的旧城了,故而裴昀此时再提,也不过是老生长谈。
而关于播州杨氏上奏修建海龙屯之事,赵韧却并不太在意。
朝廷素来将川蜀以南的南疆当做化外之地,当年太祖开国之际平蜀之后便未再南下,且以玉斧一挥,在地图上沿大渡河画界,道:此外非吾所有也。而大理国屡次欲称臣朝见,朝廷亦拒不接纳,使其欲寇不能,欲臣不得,以此为御戎之上策。当初若非播州杨氏主动献土而降,如今南疆也未必在大宋国土之中。
对于裴昀所言白行山推断蒙兀会千辛万苦绕路大理国攻打南之策,赵韧将信将疑,故而对于南疆御敌之计,他更是可有可无。但听罢裴昀所奏,他思虑片刻还是准奏,且下旨给银十万、押赐凤樽、金钟、金盏、绫锦等以资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