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太华派弟子齐齐拔剑,脸色不善的盯着黄河帮中人,只能掌门一声令下便要动手。
邢飙冷笑一声:“若非心虚,何必动怒,我帮弟子个个悍不畏死,怕你不成?”
黄河帮众不甘示弱严阵以待,两相僵持,场面一触即发。
忽有一声不轻不重的叹息响起,其人虽远,其声却近,清清楚楚传入殿内每个人耳中,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邢帮主自负血海深仇,又何必对他人苦苦相逼呢?”
所为大音希声,举重若轻,这一句话看似轻描淡写,实则饱含万钧内力,如清风拂岗,明月照江,叫人心头说不出的妥帖平和,将陆上修方才刻意击钟之举远远比了下去。
当今世上拥有这般功力的高手实在不多,阿英心有所感闻声望去,只见那进门之人年逾花甲,道衣鹤氅,手挽拂尘,翩翩仙骨,正是玉清六真君中行三的天机子严无妄。
严无妄武林辈分颇高,见他出面,殿中人皆不敢轻举妄动,一时间纷纷起身行礼。
“严前辈。”
“严道长。”
严无妄走上前来,瞥了一眼剑拔弩张的双方,抬手拂尘左右一扫,无论太华派还是黄河帮中人手中的刀剑武器纷纷归鞘。
“此事本为太华山一桩家务事,不值得外扬,今日未免天下人误解,贫道只好公之于众了。”
“三师叔!”
陆上修开口欲阻,却是被严无妄制止,他淡淡道:
“胜败乃兵家常事,无谓遮掩,二师兄在天有灵,也会坦荡承认的。”
邢飙一愣,“严前辈的意思是——”
“不错,我二师兄正是与人比武惜败,重伤不治,因而仙逝。”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众所周知宁掌门武功绝伦,世间罕有敌手,除了那公认的武林第一人,大光明寺心明镜高僧约莫能与之一较高下,还有何人望其项背?
白岳剑派掌门聂聪惊疑不定问道:“敢问与宁老掌门比武之人是谁?”
“这人说起来,也算是我太华派弟子。”严无妄顿了顿,幽幽道:“世人尽知,先师太华真人座下我等六师兄弟,行走江湖,承蒙同道抬举,谬赞一声‘玉清六真君’。然而实际上,先师平生所收弟子,不是六人,该是七人才是。”
严无妄轻飘飘又抛下了一道惊雷,连派中弟子也不禁哗然,有小辈弟子忍不住道:
“师叔祖,此事当真?为何我等从未听闻过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