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不舒服,全身不舒服, 从小腿到肩胛,像经受过度体能训练后, 乳酸积聚引起的肌肉酸胀。
温宁安坐床沿缓神, 然后探身勾起丢在床尾的内衣。
“你要去哪里?”秦昭序不知何时醒来的,嗓音低淳磁性, 带着被满足后的愉悦,正肆无忌惮盯着她的背。
“遛狗。”
温宁安反手系内衣扣, 转头一看,床头柜静音的手机屏幕亮了,“秦昭序,张叔来电话。”
秦昭序撑坐起上半身,拿手机滑开接听。电话那头,张清华声音低迷,可能昨晚有心事没睡好,“秦总,我还有五分钟到长喜街道。”
秦昭序手掌心抚在温宁安板正的背脊,沿脊柱沟下滑,“知道了。”
温宁安套衣服的动作顿住,回头问:“张叔要过来?”
“嗯,送衣服。”
她统共没睡几小时,困得要命,把衣服放一边,“太好了,反正你要起床,顺便陪伊布去公园吧。”
遛狗重任落给秦昭序。
卧室门终于打开,伊布摇晃尾巴迎接,嗅到陌生气味,尾巴犹疑地越摇越慢。视线朝上,只见秦昭序颇有闲情地同它打招呼:“早上好。”
伊布错开目光,看到床上拱起的一团,那才是温宁安。一头扎往卧室,无奈体格太壮实,头卡在秦昭序的腿与门框之间。
“别进去,她又睡着了。”秦昭序俯身单手抱起萨摩耶,另只手轻带上卧室门,“伊布,你确实该减肥。”
张清华说五分钟,不偏不倚,准点出现在阁楼门口。装有衣物和生活用品的拎袋递交秦昭序,张清华忍不住提醒:“秦总,杨工也住这栋楼。”
秦昭序接过袋子,“杨老师最近在杭州。”
大清早难免衣冠不齐整,张清华生怕屋里姑娘忽然出现,眼观鼻,鼻观心,一本正经道:“秦总,我在楼下等你。”
秦昭序牵伊布下楼,就看到黑色路虎好端端停在前方。张清华早上回公司拿备用钥匙,帮他开过来了。
伊布急着去熟悉的树桩边小解,秦昭序朝张清华打手势,“稍等。”
张清华受好大震撼,然而职业操守要求他保持淡定,“秦总,下午我要和印度方再次确认起重机交付的增补协议,你这边还有其他事吗?”
“帮我换辆车。”
“啊?你想换哪辆,我帮你开过来,车在家里还是公司地库?”
“在......”秦昭序又改变主意,“算了,不用换。”
总不能事事顺着温宁安。
秦昭序交代张清华一些工作事宜,耽搁了时间,伊布闲着无聊,咬住狗绳,反过来扯秦昭序往前走,狗绳绷成笔直一条。
张清华家中养了两条阿拉斯加,说:“秦总,我帮你去遛吧,上回就想说了,这狗品相真不错。”
“不用,你先回公司。”
秦昭序以为的遛狗,就是沿绕小区绿化走两圈。伊布事儿多挑剔,非拽他出小区,到隔壁开满腊梅的公园。
伊布是条生活作息规律的萨摩耶,在公园有一条固定的散步路线,秦昭序陪它走了半小时,看时间差不多,买好早点回12号楼。
客厅卧室静悄悄。
秦昭序走到床边,捋一把温宁安细软的头发,“我有话和你说。”
温宁安身体一滑,缩进被子,装听不见。
秦昭序失笑,“关于俊秋剧团。”
温宁安立刻探出头,“你说。”
“我早上让张叔联系剧团经理,你对岗位有具体要求吗?”
“没有,但我想跟着张俊秋导演。”
“好的。我明天出差,最近不在明市,工作上有问题找张叔。”秦昭序微顿,“或者打我电话。”
温宁安笑起来眼睫弯弯,很有迷惑性,“好,谢谢。”
张清华办事高效,隔天就告诉温宁安,剧团那边有消息了,先邀她去沟通一轮,看张俊秋手底的岗位是否合适。
温宁安辞掉超市兼职工作,归还工牌时,陡然有种万物新生的喜乐。
去剧团那天,张清华百忙中抽空亲自陪同。
温宁安有些不好意思,“张叔,不用麻烦的。”
张清华笑一笑,“秦总特地交代过。温小姐,请上车。”
剧团有个固定演出的大本营剧院,早年也是由西港赞助建立,叫云霄剧院。张清华今天直接带她去剧院,见剧团经理和导演张俊秋。
“温小姐,你对张导演可能不太了解,她这人,专业水平一等一,但性格相处方面......”张清华很委婉,“她可能不太喜欢空降选手,但是放心,一定没人为难你。”
温宁安在英国读书时,听过张俊秋的名字,她属于在欧洲有较高知名度的亚洲戏剧导演。还是位传奇女性,据说最早是戏剧编剧,后来转行当导演。
张清华和温宁安走进剧院,经理已经在门口等候迎接,“张助理,好久不见,身边这位就是宁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