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昨日回来的时候依旧被你发现,你对其威逼利诱,余氏无奈之下,只能用荷包里的银子贿赂你。”
“随即你见要下雨,于是跟她一起上山,到了半山腰的木屋却她见色起意。”
“结果余氏不从,被你抓住,情急之下拿屋子里的棍子砸中你的头部,你一时恼怒就掐死了她。”
晏辞声音冷的像冰:
“且不说这个动机太过蹊跷,就说她一个女子,又如何能用棍子砸到比她高许多的男人头上?而且若真是我所为,我为什么不在夜里逃走,还要留下等到天亮被人发现?”
查述文眯了眯眼睛,一副了然的样子:“因为昨夜雨势过大,你根本出不去门,所以想趁今早出门,却被王丁率先赶回村子。”
“你看到有村民前来,才故意装作被打晕,是也不是?”
晏辞胸膛起伏不定,只觉得这罪名实在太过肮脏,生平第一次有人将这么一盆脏水泼到自己头上,然而看着那些“证人”“证物”,他竟是百口莫辩,自己竟然不知什么时候落到这个局里。
查述文回过身,朝一直拧着眉听他说话的白伯良道:
“白大人,下官认为此案已经可以了结了。”
白伯良虽然一直不在状态,但是听到此处,又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样子,他说推断的结果看起来已经是最符合事实的了。
终于,他的目光看向晏辞:
“晏辞,你还有何话说?”
晏辞冷冷地看着他:“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况且这些都是大人的推断,难不成要强加在草民头上?”
查述文冷笑道:“事情到了这一步,还敢嘴硬。”
他慢悠悠开口:“你可知,给你一个机会,若是你现在乖乖认罪也就罢了;若不认罪,接下来可是要受皮肉之苦了?”
按照大燕的律法,在人证物证俱在,嫌犯又死活不肯招供的情况下,官府则有权对其施刑。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顾笙被吓得几乎站不住脚,他伸手紧紧抱住晏辞的胳膊,看着想要上前的衙役,害怕得直摇头,生怕有人对夫君做什么。
唯一丝毫没有被他带着恶意的话吓到的是晏辞。
“我不认。”
他一字一顿道:“我要求重新验尸。”
“再怎么验也是同一个结果。”查述文看着晏辞的眼神摆明了是看一个杀人犯的眼神,他回头对白伯良道,“大人,下官以为应该将此人立刻押入大牢。”
下面已经有人大叫不公:“他都没有认,你们凭什么把人扣下?”
“这...”
白伯良有点儿犹豫。
查述文见此,俯下身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大人,这案子还是趁早了结比较好...若是审上三次还没有结果,可就得送到上面县衙审了。”
白伯良听了此话,放在桌面上的手微微一动。
查述文虽然没把话说全,可是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这小小的白檀镇几年也碰不上这样的大案,这些衙门里的官几年得不到一个升官的机会,如果这次的案子审出结果来,那他们这些人一定是该升官的升官,发财的发财。
然而若是审不出,就得将案子上报给县衙,到时候这案子就是县衙的人接手。
到时候无论结果如何,这功劳都不属于他们了,所以查述文的意思,便是三审之内,一定要让凶手招供。
白伯良“啧”了一声,似乎也想明白了这个道理,有点为难地看了晏辞一眼,道:
“那就先收押吧。”
第98章
顾笙眼睁睁看着他的夫君甚至都来不及与他说话就被几个衙役带了下去。
他想冲过去,眼里不断涌出泪水,声嘶力竭道:
“你们弄错人了,不是他做的!”
“公堂之上,做什么大呼小叫的!”几个衙役将他拦在外面,还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干没干过自有大人明辨,轮到你在这插嘴?”
顾笙说不过他们,打更是打不过他们,被推得向后踉跄几步跌倒在地,他眼看着晏辞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急得呜呜直哭,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
苏青木看着几个衙役怒道:“他都说了要重新验尸,你们听不见吗?!”
那衙役冷哼道:“大人的命令已经下来了,现在就要把他收监,你们实在有问题,等下一次升堂再说吧。”
对于这种重大案子,如果在有证据可嫌犯不承认的情况下,就只能等衙门再调查,然后等下一次升堂审理。
那边杨安已经跟了过来,他在人群里心惊胆战地听完了全程,虽然不知道前后发生的事情,可是脸色同样很差:“怎么办啊,东家?那公子肯定不可能杀人啊。”
几个人站在原地,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等到围观的人群都散去了,也没有离开。
顾笙一边哭着一边从地上站起身,忽然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他抬起头,看见是应怜跑了过来。
他跑到他们面前停下脚步,焦急地道:“出什么事了?”
“应怜。”顾笙不断抽泣着又将事情断断续续地讲了一遍,几个人一边听一边再次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