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斗香会最开始举办的时候,本来谁都能参加的,但是一层一层比下来,真正能被送到知县大人面前的都是几个家族的香。”
“而且最终定了谁的魁,那还得看县令大人的心情。”
“平常的铺子看个乐子就是了,反正就算参加了也选不到最后去。”
他这个“选不进去”说得很巧。
晏辞一时没明白是因为香品不够好选不上去,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选不进去。
他忍不住问道:“就没有例外?”
“...例外?”杨安仔细想了想,不太明白晏辞的意思,“公子你说的例外是指什么?”
“比如有没有寻常铺子得了魁,就比如我们这种?”晏辞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或是出自个人之手,得了魁。”
杨安笑了。
他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
他心道这斗香会都是镇上有头有脸的富家老爷玩的,寻常人家哪有那本事,也没那银子耗。
而且就算那些富家老爷得了镇上的魁香,再去胥州参加“鉴香宴”时一样得不到那支“魁香”。
他们这小镇子已经许多年没有出过厉害的香师了。
普通铺子顶多是参与前几轮斗香,图个热闹,拿个名头回去,挂在铺子上看着好看,也让来往的客人看看,这店也是参加过斗香会的。
“公子你真会开玩笑。”
杨安笑出了声,心想公子还挺幽默。
他本来当笑话听的,结果一抬眼,发现晏辞的表情十分认真,简直正经的不能再正经。
“...”
杨安收起笑,默默地把杯子放下。
“据我所知...”
他张了张口:“呃,不是,应该是说,自从我记事到长大的这些年,是没有的...”
晏辞不太满意这个回答,于是他打算换个问题。
“那你知不知道每次的魁香都是什么香?”
杨安道:“那些夺了魁的香是要在镇上展上七天的,谁都知道。”
而且夺了魁的铺子还会被奖励一大笔雪花银。
“不过之前那些香的名字太难记,我不识字,听他们读过一遍就忘了。”
晏辞把玩着手里的杯子。
从杨安口里得到的几个消息对他来说没一个友好的。
虽然自己答应了老爷子要做一道香出来,但他似乎也没说非要夺什么魁,实在不行就只能尽力而为了。
可是这样钻空子,他有点良心不安。
毕竟若非老爷子松口,他现在有可能不在这里了。
晏辞心里打着小九九。
杨安见他又陷入沉思,自觉地不去打扰他,拿了把瓜子上后院去了。
晏辞则在心里盘算着,他最开始打算的雪中春信最近做不出来,现在时间太紧,实在没法一遍又一遍试香,要再想出来一个香方才行。
晏辞在脑子里回忆他以前记得的香方,左思右想没一个名头。
...
不知过了多久,他一边想着一边伸手去拿瓜子,结果手上碰到一个温热的东西。
晏辞飞快地缩回手,这才回过神。
他抬头,正好看到余荟儿收回拿瓜子的手,笑盈盈地站在他眼前。
也不知这姑娘什么在这儿的,他一点都没注意。
晏辞张了张口:“...余姑娘,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才就来啦,看你在想事情,没有打扰你。”
余荟儿在他面前一点不怕生,非常明媚地笑道:
“而且晏大哥别总‘余姑娘余姑娘’地叫我,听着好生疏...像阿娘她们一样,叫我荟儿就好啦。”
晏辞看了看她。
余荟儿被他一看,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有点犹豫,但还是问道:
“对了,晏大哥,你看见苏大哥了吗?”
原来是找苏青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