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茗目瞪口呆:“你这写字也能挣钱?”
李元朗一看岑青茗那眼神就知道她又在打什么主意,解释道:“我偷描的是当今何老的字,他们没认出来,把我的帖子给收了,但是要在这时间呆久了,肯定也会被找上门来的,你先吃吧。”
然后把手上的一些散钱给到她手里。
岑青茗虽失了挣钱法子,但看着这剩下的一些散钱还是不由有些惊讶,就这点都能抵得上老百姓几个月的开销了,岑青茗默然,老百姓土里刨食才几个钱,有的人随便写幅字就完全就抵上了。
她一边狠狠咬着包子,一边懊悔道:“你等我起来再买也来得及,外面的小吃摊比客栈里的可要便宜不少的。”
李元朗不好意思道:“我想着能让你们能多睡会,还特意估摸着你们起床的点凑的时间……下次不会这样了,一定问过你再决定。”
岑青茗点头:“对,你下次就应该问过我再说。”
黄翠翠听着这两人的发言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原本还觉得李元朗和他们大当家是不是不相配,现在看来,是真绝配。
吃完饭,李元朗就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向岑青茗交代了自己早上的发现:
他清早就去了县衙,当时只有一个清扫的衙役,告诉他前几天府衙的差役都很忙,为了郑大人安置的新房一直在外面跑,至于什么赈灾粮消失的事情倒是还没泄露出来,但李元朗觉得这个荀致远这个人说的话未必是假的。
他一个早上没过就知道了这么多消息,岑青茗压根没想没明白:“府衙的人能跟你说这些?”
李元朗解释:“胡金之前带我过来的时候走过丰荣县县尉的路子,让他行了个方便,我今天本来是想找这县尉试探下口风,没想到我问的那个衙役有点人脉,为了躲懒留下来清扫,他说这县尉和郑县官好几天都不在衙门里,连着衙里的那几个差役都在给那郑县官迁家。”
岑青茗啧道:“你这打探口风,要花钱吗?”
李元朗好笑:“不出点血他们怎么可能会张得开嘴。”
岑青茗本来想问花了多少,但是想想又算了,平白添堵。
“那现在怎么说。”岑青茗问:“有没有那县官新府宅的地址,我们去探探路?”
“我听说是在城外,今晚可以过去看看。”
岑青茗点了头,三人决定今晚摸黑去查看。
回到客栈房间的李元朗轻吐了口气,指尖在桌面有节奏地敲击,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当然都是在骗岑青茗的,什么去县衙处打听,还有代仿何老的字体,这种授人以柄的事情他根本不会做。
只是卫风传来的消息,现在丰荣和新风县这两人的动作如此频繁怕不是什么好事,李元朗冷哼,管它是不是好事,他们越是手忙脚乱漏洞百出,他就越有利,就看谁能笑到最后了。
——
当晚,他们三人就摸黑到了郑冯垚新安置的府苑门外。
这地方,他们下午过来查看过地形,位置很偏,实在不符合郑冯垚这个在丰荣县作威作福的性格,不过外墙雕砌倒是也宏伟豪华。
最可疑的是,就这么一处偏远别院,居然派了五六个府兵把守。
他们一直等到半夜子时,院门口的人把守却仍然不见减少。
岑青茗看着有些不耐,但还是忍了下来,等到第五个人哈欠连天后下令道:“再过一刻钟,翠翠你先去帮我守着,我翻墙进去。”
黄翠翠慌道:“大当家,你一个人太危险了,还是我去里面吧。”
“啧,别吵,都没我武功高就别想着比我前了,李元朗你就躲在这里,有问题你回山寨找六安。”
黄翠翠咬牙应了。
待时间一到,岑青茗便偷摸在黄翠翠的护守下摸进了府院。
李元朗在原地一动不动蹲了片刻,暗夜中,卫风来到了他的身旁。
“保护好她。”
卫风只看到他侧颜毫无表情,听见他的吩咐没忍住:“她武功跟我不相上下,这些人奈何不了她。”
反而他还会有暴露的风险。
卫风剩下的话在李元朗射过来的眼神里湮灭。
——
一个时辰后,李元朗蹲得腿都开始打颤时,她们终于回来了。
“好多粮,好多粮!”岑青茗眼睛都快发光了:“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粮,全是一麻袋一麻袋被藏在箱匣里,那箱匣还镶着这么大的珠子!”
岑青茗比划了一个碗大的手势,继续惊呼:“里面都是值钱玩意!我说千手佛算什么,这里面才都是遍地宝贝啊!”
此时他们已经远离了那宅院,找了片更静的野地,现在正是一天里日月并行的时辰,月的余辉已变得浅淡,而太阳却有了一扇半圆的弧度。
“今天就只能夜宿在这里了,等天明再说。”岑青茗此刻还兴致勃勃,见了这么多东西整个人还处于热血沸腾的余温里:“你说这人也真是,要我有这么多粮食财宝,我晚上都得枕着它们睡觉才安心,这狗官居然还能住到别地去?”
“这地方不挂在他名下。”李元朗解惑:“我忘了说,对外这是郑县令买给他岳丈的新宅。”
岑青茗冷哼:“这群人还真是会各处找机会钻漏子敛财,我怕不是小瞧了他,这狗官莫不是还有其他三四套别院空置着等人窥探呢。“
李元朗不置可否:“谁知道呢。”
“那现在怎么办?”岑青茗有些烦忧:“我看了那粮袋上的印记,属于官粮无疑,他们藏在私宅,就是想私吞了,但这黑锅也不一定是我背吧?”
话虽这么说,岑青茗也知道不切实际,如果她没有灭了龙虎寨,这黑锅给谁当然是未可知,在她灭了之后甚至引到官府上山,这锅十有八九也得到她身上了。
这到底也是她着急下山的原因。
“你觉得?”岑青茗看向李元朗。
李元朗抱胸靠在树上,眸光一闪,轻声道:“大当家,敢劫官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