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嫣要帮徐简解银甲,却被徐简偏身让开了。
她不由抬眉,疑惑地看他。
徐简自顾自解,简单解释了一句:“耽搁事儿。”
林云嫣听明白了。
挨得近了难免黏黏糊糊,的确耽搁。
徐简除了银甲,换上备好的常服,动作快又不乱,看得出来,他很习惯穿戴甲衣。
一面整理衣摆袖口,徐简一面问着:“嬷嬷刚说的‘女大王’是什么意思?”
林云嫣扑哧笑出了声。
没有藏着掖着,她把先前怎么与皇太后逗趣的话又与徐简提了一遍。
徐简最后点评了一句:“砸不歪,你往下扔了,我抢也得抢回来。”
林云嫣看他,唇角眉梢全是笑意。
当然,继续这般说道下去,怕还是得耽搁。
林云嫣略正色了些,低声提了一句:“李邵疯了,后宫嫔妃坐不住了,近来很是热闹,皇太后心里烦。”
徐简微微颔首。
他对此并不意外。
或者说,从他们两人算计李邵开始,就想到了事成之后,肯定会有这一幕的。
更详细的,两人并未往下说。
徐简已经收拾好了,林云嫣与他一道回正殿。
皇太后见他们过来,先吩咐了底下人摆桌。
待徐简恭敬行了大礼,皇太后道:“你回来了,哀家就放心了。
云嫣这孩子,哀家都不晓得说她是胆大还是心大,明知道是局,还敢跟着李邵往里跳。
生生撞到了李渡脸上!得亏没有出事,要不然哀家……
你看着她,别叫她再闹那些事了。”
徐简只知李渡伏诛,具体状况还未掌握。
不过他也能猜得到,林云嫣胆大心也大,她就是去堵李渡的。
当然,在皇太后跟前,断不能这么说。
“还有这般危险的事?”徐简应允道,“您放心,我看着她,不会让她再遇险事。”
皇太后提过了,就不会追着不放,见已摆好了桌,便道:“早些用膳,早些回府,哀家知情知趣。”
军中一切从简,吃食上远不如宫里精细。
徐简也适应了。
在军中三五口速战速决,回来慢条斯理,仪态端正。
不止是他,多年行军的勋贵子弟都是如此。
军中能风餐露宿、是兵是将,京中是不落门楣的世子公子。
徐简又有些不同,他没当过几年世子,便已成了国公。
用了午膳,林云嫣本想留着再陪皇太后说会儿话,等娘娘午歇了再回,却被皇太后挥手赶了。
“才回来事情多,等该问候的都问候了,再过来同哀家说说裕门。”
话既这般说了,两人自是从善如流。
出慈宁宫,林云嫣没有忘记手炉,她自己抱了一个,又给徐简递了一个,都是刚换过的,隔着罩子热乎乎。
回到府中,徐栢见徐简久别归来,亦很激动。
徐简下了马车,与他道:“等下去诚意伯府报个信,就说我与郡主明日过去给家里人问安。”
徐栢连声应下,又道:“内院夫人遣人来说了,您刚回来难免疲乏,让您先歇会儿,不着急过去。”
林云嫣也听见了。
徐夫人惦着徐简,哪里会“不着急”呢?
只是徐夫人向来温和克制,晓得他们两人会有许多事想说,才如此留了话。
林云嫣的确有一堆事情要说,便也承了徐夫人好意。
回到屋里,看着熟悉的布置摆设,徐简才是真的完全踏实下来。
趁林云嫣换身方便衣裳的工夫,徐简拦了马嬷嬷,自己挑了茶叶备茶,等林云嫣从寝间出来,一碗茶汤正好。
两人隔着桌子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