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厢的院子外围了很多闻风看热闹的人,有些是今天和林少爷相谈甚欢的年轻人,见到换了一副面孔的林宇,他们皆惊愕当场,白天还一副翩翩书生打扮的林少爷,怎的晚上是这般面孔,俨如一只发情的公牛。
议论声此起彼伏,等林老爷和林老夫人匆匆赶来,这里早已被围的里叁层外叁层。
初见院内的一幕,林老爷整张脸刷的一下黑的彻底,冲进去直接把压在柳无依身上的林宇揪下来,上去就是一个耳光。
林宇被扇了一耳光还没有清醒,以为眼前的老男人也是过来和他抢人的,嚷嚷着唾骂,林老爷更是气的五雷轰顶,上去又是一耳光,林宇总算有些清醒过来,见到亲爹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亲娘急忙命人把外面的人驱散,又看床上衣衫不整的柳无依,顿时明白过来。
“爹。”
“你个孽子!”林老爷叉着腰:“老夫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爹,我不是,我喝多了。”林宇急忙跪下来,然而喝酒太多,跪下后又是一阵头晕。
“你你你,唉!”林老爷看他那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狠狠的揍他一顿,好叫这个不成器的儿子长长记性,而趾高气扬的林宇这回倒像个鹌鹑,一句话都不敢说,这时,柳老爷和柳夫人也赶过来了,见到柳无依的样子,柳夫人直接哭天抢地:“造孽呀,亲家你们这是作甚?”
“不是,亲家母,真是惭愧,林某教子无方,才让这不成器的小子做了这样的事,我代他在这儿给你们赔个不是。”林老爷拉上林宇给二老赔罪,柳老爷被人看了笑话自然咽不下这口气:“这是赔个不是能解决的吗?你叫老夫的脸面往哪儿搁呀,我柳家的嫡系小姐被人当众……今后要老夫如何出来做人?哎哟。”
“亲家公,我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呀,就是这孽子,孽障,还不快跪下给岳父岳母赔罪,你个不成器的。”林老爷踢了林宇一下,林宇连忙跪在岳父岳母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都是小婿的错,望岳父岳母责罚。”
“你呀。”
眼看柳老爷气的捶胸顿足,林宇不敢站起来,他看了眼自己爹,林老爷对他挤了挤眼,他继续跪在地上:“今晚小婿贪多了几杯,不胜酒力,实在不是有意为之,望岳父岳母责罚。”
“亲家公,这孽障本事没有多少,喝了几杯酒便姓甚名谁都忘了,他绝不是有意的。”
“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老夫的脸面就能回来吗?叫这么多人看着,哎哟,老夫不活了。”柳老爷气的直垂胸口,柳夫人过去扶他,担忧道:“你别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是呀,亲家公别那么生气,这事儿没那么糟,这里说到底是我林家的地界,我这老头子还是能做主的,不妨交由我处理,我定会把此事处理的妥当,不会叫柳家蒙羞,今后也会督促这孽障。”
“怎么处理?”柳老爷问。
“亲家公只管放心,我会好好教训这孽障,这样的事今后不会再发生,看到的人我也会叫他们闭上嘴,还有我听说亲家公最近看中了一条南下的商路,我林家愿意为柳家使个方便,关税减免。”
林老爷抛出的诚意可谓相当大,诱惑也很大,柳家能发展至今靠的就是闻名于世的柳家商队,柳家商队也是柳家的根基,但由于朝廷规定商人不能入仕,导致柳家商队常被各地官僚克扣利润,若林家能解决这个问题,对柳家的发展确实很有利。
柳老爷立刻停止了嚎叫,深意的看着林老爷:“当真?”
“此事是我们林家有错在先,就当是林家给柳家的赔罪,望亲家公不要嫌弃。”
林老爷也是相当给面子了,柳老爷自然没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道理:“那此事就交由亲家公处理了。”
“好,亲家公和亲家母尽管放心,这事儿天亮就能给你们一个答复,你们先去歇下。”林老爷笑着保证。
“那我便当此事过去了,不要声张。”
“自是如此。”林老爷吩咐大家:“大家都回去歇息罢,今夜叨饶了大家,明日林某也会备上相应的补偿。”
“林大人果真大度,那我们便不打扰林大人处理的家事了。”
林老爷都发话了,大家自是各自散去,东厢也随之安静下来。
林老爷的处理方式已是十分明治,先是大方认下这错,又当众教训了林宇,说自己教子无方,之后又一步步安排给柳家补偿,别人或许看不出来,柳无依却能看出来,林老爷从进来开始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把人们的注意力从林宇身上转移到他身上,不出所料的话,大家回去基本就只记住了林老爷大度海涵,雷厉风行的处理方式,反而忘了林宇的畜生行当了。
屏退了所有无关紧要的人,林老爷才把注意力放在惊魂未定的柳无依身上:“贤媳今夜受惊了,先歇下罢,那孽障做的事爹不会饶了他,明日定给你一个交代。”
“媳妇谢过公爹。”柳无依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在床上跪下来做了一拜,她的声音还在隐隐颤抖,身体也在微微发热,天元的信香对她还是有影响的。
“好,你先歇着,爹明日给你个答复。”林老爷说完便快步离去,这事他必须慎重处理,不然对林家的名声影响太大了。
林老爷离开后,房里还剩下柳老爷和柳夫人,二人看着柳无依,却感到如鲠在喉,这好好的女儿怎的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本是他们的骄傲,现在倒好,成笑柄了。
看了半响,他们却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也走了,从始至终都没有对女儿展现过父母该有的关切。
柳无依也没有说一句话,她早已习惯了父母的冷眼,也看透了他们的本质,她只是呆坐在床上,身体的热度在攀升,她感到有点难受。这种感觉她不会陌生,她的雨露期本来就是这段时间,方才林宇放出的信香竟然诱导她的雨露期提前了。
柳无依皱着眉,只是现在定不能叫林宇的,她不由得想到了一个人。
“小姐,你怎么样了?”秋华发现小姐的异样,以为小姐受惊不清,急着要去请大夫,但很快,她闻到了自空中飘散出来的信香,立马反应过来:“小姐,可是雨露期?”
柳无依只好隐晦的点了点头,有些难堪的躲在被子里。
“这、我去叫元妓。”秋华也是立刻想到叶流觞,披上衣服就要去叫叶流觞,但柳无依却拉住了她:“小姐你作何?”
“不叫。”这时候的柳无依又钻了牛角尖,她稍微缓了缓:“我自己熬一熬就过去了,不叫她。”
“小姐,你是主母,不是府中的奴婢,怎的雨露期也要熬,莫非熬的受不住的时候把那畜生引来?”秋华都忍不住骂柳无依一顿,明明是个主子,却活得越发像个奴才,每天都忙于给林少爷擦屁股,这样的小姐让她心痛。
柳无依听的瞳孔一缩,见她怒的脸都涨红了,她只好实话实说:“我只是还没有准备好。”
“准备什么?”秋华不解,却见柳无依垂下头,片刻后,小小声的声音传来:“我没准备好和她做这种事……我们。”
叶流觞在她心里不仅是一个元妓,她更是一个很有用的得力助手,和叶流觞做这种事她感到别扭,特别是想到前几次和叶流觞争锋相对,又贬低她是一个下贱的元妓,现在她却反过来要和她做那事,柳无依面子上过不去了。
秋华听的愣愣的:“什么叫没有准备好?那是个元妓,本职工作便是这个。”
“我也不知道,反正别叫她。”柳无依很倔强,摆了摆手重新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