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有限合伙 第80节(2 / 2)

浪漫有限合伙 柳翠虎 2344 字 1个月前

“不是梦想么?”她低下头,“你、你申请了那么久,还认识了 david 他们……难得志同道合。”

“是,我确实申请了很久,也很开心能够拿到 ucla 的 offer,而我也清楚,全美国有好几个顶尖的电影学院,而每个电影学院每年会在中国招无数名学生,每一届的学生里,都有无数个 david,也有无数个我。那个所谓的梦想,今年不实现了,明年、后年,乃至未来的任何一年,我都可以实现。当一样东西只能陪伴你短短几年时,它就是可替代的,你可以选择获得,也可以舍弃。”

但有一个人,是陪伴他一生一世,且无法替代的。

“在这种情况下,我还要出国读书,你说我是人么?”

那个晚上,陈撰说了很多很多的话。盛以晴一直安安静静听着,时不时用手拨弄他的银发。

她只记得最后,陈撰倾下身子,将头埋在她的颈窝,轻轻吻着她的脸,些微发烫的,湿漉漉的,柔软的,不知是吻痕还是泪痕,她听见他模模糊糊的声音,带着些微的恳求:

“等你病好了,我们见父母,办婚礼,再也不说离婚了,好不好?”

夜色很亮,云层深深浅浅涂在夜空之上,渐渐的,云雾散开,露出一轮当空的圆月,如同玉盘一般,泛着皎洁的光。

从医院回家那天,陈撰收拾完了全部行李,再找医生细聊了半小时术后恢复注意事项,拿药、开药再办理出院手续。她住院三天,他陪了三天,事无巨细到医生护士们都交口称赞。

一场手术,元气大伤,盛以晴宛如从另一个世界里走来,看着熟悉的家门口,深吸一口气:“终于回家了。”

家对面的那户邻居似乎已经结束了装修,此刻大门紧闭。尘封一周的家里,散发着香薰的淡淡香味,哪怕门窗紧闭,地面上依然铺了一层薄薄的灰。陈撰陪盛以晴进屋,将大包小包的行李放下,窗户打开,两个人刚刚坐下,就听门外叮一声,电梯门开,楼道里传来一声动静。

再接着陈撰手机震动,他接起电话嗯了几声,对盛以晴说道:

“菜送到了,我先去做饭,你先洗个澡,一会儿来吃饭。”

大病理还没出来,更需要注意饮食,陈撰也不再纵容她点外卖,餐餐都要自己下厨。这么说完,推开门,却见到一大袋子蔬菜被放在了对面家门口。

“怎么送错了?”盛以晴一愣,陈撰却径自走了过去,拎起袋子,顺势拧下对面家人的门把手,只听铛铛两声,门开了。

盛以晴傻在原地:“什么?……什么?这套房子,你买下了?”

“你以为我回来那一周,忙活什么了?”他瞥了她一眼,将袋子放在餐桌上,“旧的房子卖了,加上原本打算留学的钱……”

盛以晴眯眼:“那也不够啊?”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巧能看见客厅的沙发和电视,刻意留白的布置,依然是简约风格。

“你别忘了,我还认识一大款呢。”陈撰眨了眨眼,“俞悦那傻子借了我不少。”

“所以……”她愣愣。

“所以啊,咱家挺划算的。”他抱胸,侧眸对她一笑,“两室两厅两卫,你想见我的时候,打开门,吼一嗓子就能见到,不想见的时候,门一关,我也吵不到你。除此之外,还白送一个楼道和一部电梯。”

这么说完,他嘱咐她:“你找个地方休息,等着吃饭。”

大病理报告在一周之前出来,依然是恶性肿瘤,但万幸的是肿瘤刚刚发生癌变,还没有来得及恶化和扩散。保持观察即可。

不需要扩切,也不需要化疗。,

得知消息后有些惋惜的竟然是盛以晴:“我原本想着,如果实在要全切了,还能植对更大的。这几天我都在网上看了一圈假体。我喜欢水滴型的胸”

陈撰闻言,双手插兜闲闲站着,也假模假式复合她:“是啊。我原本想着你要是化疗,我和还能和你一起剃光头……”

“那还是算了,你头型可不如我好看……”

两个人一边瞎扯一边从医院门口出来,望着春日的暖阳,宛若劫后余生。

北京的春天短暂,5 月过了一半,周遭已经是夏日气息。

推开窗户,能见到一片绿意盎然,树丛里混着梨花、桃花和点点樱花。

周一上午,盛以晴起的比平时早了一些,洗脸刷牙洗头用直板夹头发,换了三套衣服,还给自己画了个淡妆。

今天是她去孙宁公司报道的第一天,新任 cfo 上任,多少要展露出几分气场。

房门推开,就见陈撰早已收拾妥帖,染回了黑发,白衬衫搭配西装长裤,一身清爽,两个人难得见到彼此这样打扮,竟然一时都移不开眼。

“你要去面试?”

陈撰回过神来,点点头,“今天入职?”

“嗯。”盛以晴一笑,微微抬起两支手臂,问他:“这身装束怎么样?看起来有气场么?“

他笑着打量她:“还行。但要说气场的话——好像还差一样东西。”

“嗯?”

就见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丝绒盒子,递到她的手上:“给你补个搭配利器。”

神色轻描淡写,仿佛真的只是一个搭配单品。

盛以晴愣愣接过,打开,两枚对戒安静置于深蓝色的丝绒之上,反射着细碎光芒。

“……不是送过了么?”

陈撰一脸认真:“那不一样,上次是求婚的,钻戒,这次是对戒。等端午见完了家长,还会有婚礼,别人有的,我们一样都不能少。”这么说着,他伸出手:“喏,我们交换戒指。”

盛以晴盯着那枚戒指一动不动,鼻子发酸,半晌,轻声笑了起来:

“曾经我觉得,仪式感实在是世界上最傻的事情了。”

“但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