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这件球衣扔到秋恣宁手上,高大的身形一边走近一边挑衅,“激将法没用,那诱惑呢——这么坏又没心肝的姐姐,破坏欲总有吧?”当两个人的脚尖抵着脚尖,他不再靠近,牵了她拿着球衣的手摁在胸口,咚咚的心跳与体温隔着衣服传递到掌心,他居高临下看着她,微微俯身,在她耳边开口:“我最心爱的球衣就在这里,你敢不敢撕了?”
夏末午后的风从她的鬓角拂过他的耳后,秋恣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嘴唇抿地死紧,半晌,才扯了扯嘴角,将球衣往男孩肩膀上一甩,轻声回应道,“无聊。”
陈子昂一愣,自嘲笑了笑。
秋恣宁往前走了几步,见他没有跟上,这才扭过头来:“想要 1v1 是吧?”
陈子昂猛地抬起头来,眼里不可置信:“你同意了?”
秋恣宁点点头:“同意了。1v1,但不是男女朋友,是雇佣关系。”
“哈?”他一下没懂。
“你不是找了实习么?你把那个 offer 拒了。我雇你做我的私人助理保姆厨师……随便什么,总之,一个月 3000,随叫随到,给你我家大门密码。条件是,你只能有我一个老板,而我也,只会找你一个……”
话被打断了。
她的唇被另一张唇堵住。陈子昂的吻从她的唇一点点挪到她的耳边,热气喷来,轻声命令:“好。总之,你以后不许再看一眼别的男人。”
第53章 有人说,过了30岁的男人很难再成为情种
大四的课很少,自开学以后,陈子昂差不多就住在了广德国际公寓,秋恣宁当真每个月给他打钱,而他也包揽秋恣宁家里大大小小所有的家务。
这种关系有点奇怪,他们同吃同住,嬉戏打闹,仿佛他们就是情侣,但偶尔几次,他懈怠家务的时候,秋恣宁也会严肃指责,逼他不要再犯。
他和舍友聚餐时说过几次,然而舍友们却无比羡慕:“你他妈太爽了吧,和美女姐姐谈恋爱,包吃包住,每个月还给你零花钱。”
陈子昂说:“但我也要干家务的啊。做饭拆快递倒垃圾扫地拖地。”
舍友们嗤一声:“你说你的美女姐姐,和咱班班长的女朋友比起来,谁更漂亮一点?”
陈子昂:“当然是我家宁了。”
“是吧?但咱班长和她女朋友在一起,也是做饭拆快递倒垃圾拖地扫地,一样家务都不敢落下。不止这样,人还得给女朋友每个月花钱送礼物。你这小子啊,偷着乐吧!”
陈子昂虽然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也无法反驳舍友的话,耸耸肩,当作自己真捡了大便宜。
舍友又问:“不过你真不找实习了吗?这两年工作真不太好找,我们班一半考研,一半保研,就剩下咱几个找工作,没有实习经历,简历不好看的。”
陈子昂将杯子里酒喝完了,才说:“再说吧。姐姐不让我实习。说实习了就没时间陪她了。”
一桌子人哄堂大笑起来,七嘴八舌:“你还真听啊?”
“男人要有事业的,你要是没事业,她还能一直喜欢你?”
“我这么跟你说吧,25 岁前的男人,只要长得好看、篮球打得好、笑起来好看,这样随随便便的理由,都能被女孩喜欢。可 25 岁以后,只有一样能被女孩喜欢了!”
陈子昂皱了皱眉毛,问:“哪一样?有钱有事业么?”
舍友故作老成拍了拍他的肩膀:“还算你有点脑子。”
“滚。”
陈子昂没太把舍友的话当回事,他和秋恣宁这才安安稳稳好了一个多月,他没必要做让她不开心的事情。
于是,临近毕业的他继续住在广德国际公寓,不去找工作也不投简历,每天上午起床第一件事就是骑车去 2 公里外的一个菜市场买菜,再拎着菜回家收拾客厅上的快递,用吸尘器吸一遍地毯。
秋恣宁一般会在他吸地毯的时候醒来,穿着睡衣,懒洋洋的,站在厨房的吧台前一边看他干活,一边为两个人做咖啡。
今天的天气不错,不热,但天是清朗而通透的。陈子昂买菜回来,将共享单车停在公寓门口,拎着菜进了旋转门,脚步一顿——
他又看见了那个男人。
衣冠楚楚,个子很高,模样斯文。
但因为差点撞过秋恣宁,秋恣宁私下里对他没有好话,但随着后来的观察,秋恣宁改了称呼,改成了“四眼舔狗”:
这几周以来,每两三日,他都会卡着晚饭的点,拎着一盒外卖坐在沙发上等人,模样虔诚地像个情种。
但他年龄不小了,秋恣宁与陈子昂吐槽过:过了 30 岁的男人很难再成为情种。不过她更好奇的是,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能够让一个不算差的男人心甘情愿成为情种。
过了一会儿,一个一身白色连衣裙,脖子细长的消瘦女人从楼道里走出来,她的脸很小,神色倦怠,看起来平平无奇,然而等她见到沙发上的男人时,那个女人脸上绽放出了笑容来,忽然有了动人心魄的神采。
这样的笑容令沙发上的情种也开出花来,男人很快站起,姿态甚至有些傻,眼里全是温柔,唤她:“林珊。”
林珊笑盈盈走过去:“你今天给我带了什么?”
“还是新荣记。别的你又不吃。”他语气无奈,递上袋子,“我要是不管你,你每天只喝果汁,对身体不好。出国之前你就有胃病。”
林珊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与嘴角同时弯成了新月的弧度,她拿过迟威打开的外卖盒,是手掌大小的小盅,小口尝了尝,花胶黄鱼羹,另一个方形的,并排着六枚松露和牛煎饺,松露的鲜味四溢,还有一个外卖盒子里装着鲜芦笋炒的蘑菇、海参和藕片,她夹了一块和牛,非常不经意问道:“你每次来看我,你妻子不会介意吧?”
迟威顿了顿。
他还没和曲繁漪说过这事。
这几日他频繁来看她,曲繁漪也没有问,只以为他忙碌。昨天吃晚饭时,他无意提起邻居家的小孩上了附近的苹果草幼儿园,曲繁漪猛地抬眸看了自己一眼。她短暂的失态让迟威愧疚起来,他想,小漪应该真的很爱小孩。
林珊又说:“不过我们怎么说也是老同学,你照顾我一点,她应该不会介意的。”
迟威抿了抿嘴,陪她笑了笑。这才想起,“对了,今年是我们院建院 80 年,上次学院的洪老师还和我说,问我,有没有意向组织医学院 2010 级的同学聚会。”
迟威读书的时候在班里岌岌无名,奈何家里有背景,加上北京户口,几年过去了,他如今却成为班里混得最好的那一批。他本来就是本分低调的性格,老师将重担交给他,一下如履薄冰。
林珊听了这话,笑起来,不可思议:“洪老师竟然把这么重要的活交给你了啊?!你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