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摇 wuy ezh en.c o m(2 / 2)

萨克森连夜从驻训地赶回,医生忙碌一整晚才使她的体温降下来,萨克森精疲力竭地望住那张被汗水濡湿的脸,自言自语道,“是上帝在帮你惩罚我么……”

“我允许他以重伤的名义退出战场,返回柏林,但他拒绝了。”

“玛歌,不是我杀了她。或许这样的惩罚已经足够。”

玛歌眼睫微微颤动,嘴唇紧抿成一条线,萨克森无从得知是自己的哪一句话触动了她,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在月光的照耀下,犹如一颗洁白无瑕的珍珠。

他伸手去拭,她却倔强地别过脸,避开他的触碰。

萨克森独自陷坐在床边的沙发上,呆望着她施舍的一个背影,感受着如巨石垒砌般的无力感在胸膛中聚集、积压。

他活了叁十多年,从未生出过向什么人妥协的念头。可短短几天的时间,她丰盈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瘪,生命力在悄然流逝。

我放你离开——这几个字数次在喉间滑动,又被他残忍咽下。

战争早在侵略者与被侵略者之间划下了一条不可逾越的线,她在线的那一边,而他在线的这一边。

所以她以如此决绝的方式,带着那些从不让他触及的神秘往事,一次次背向他转身。萨克森不得不承认,如果她拿自己的生命作赌注,那他无法做到干脆利落地取胜……

他疲惫地闭上双眼,思绪忽然又飘回多年前他新婚的那一晚,父亲站在书房里,郑重地提醒他:“萨克森,你应该明白这场婚姻的意义。这决不是因为爱,爱会使人变得仁慈,这对军人而言是最无用的东西。当你变得仁慈的那一刻,你离死亡就不远了……”

萨克森再次睁开眼睛,瞳中的冰蓝色在月光的映衬下更加明亮闪耀,双眸一扫之前的阴霾,充斥着冷峻的杀气,“只要你活下去,什么都可以。”

他脚下的军靴敲打着地板,发出沉重的声响,脚步声戛然而止,他突然回头迎上玛歌的目光。

这是她清醒后,第一次注视着他,萨克森却拉上门将自己隔绝在黑暗之中,“但你要离开,我说过,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