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年底,一个令人震痛的消息席卷全国。
长沙大火,五天五夜,乃是人祸。
真相到底如何,已不可考。驻守的将领和官员互相推诿,平日里尽会奉承的士官们,宁愿说,这灾祸全是蒋公的命令不当,也不肯担这份责,想法设法逃避军事法庭的审判。
周围驻守的部队开进长沙支援,火已经熄了,但每个人心中,都烧着了火焰的梦魇。
有些东西比火焰还残酷,许多逃出火海的市民,死于湘江渡口。放火者已经足够可恨,还有人,为了那几块钱的渡江费,忍心看着同胞葬身江水。
一个三十出头的年青将官,站在天心阁的废墟上眺望。
他入城几日,这是第一次来起火点。
周围还有不少人,但无人交谈,无人愿意说话。
这不是因为空气中呛人的气味,教人无法开口,而是言语在此时,失去了意义。
不久,他致电妻子,自己已请命去前线。
这样的决定,是不可阻挠的,也不能,她落下泪来,祝他平安。
他没有回来,死在战地医院,只回来了一封信。
从内容来看,这封信是在极虚弱时写就,可字迹却并平日还要好上万分,如有灵光点通。
他谈国事,家事,字字皆泪。又请求她可怜自己最后的私心,带女儿一起去香港,会有他的故友接应。
最后,他却说起一件无关的事,也是一个梦,从被烧着的书信开始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