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锌轻轻笑了笑,他说,“好。”
没有人知道久一点是多久。他们不想在乎。只想要这巨细靡遗的当下。
情爱欢愉稍纵即逝,但爱极其绵长……
2.
两个小时前。
管锌给靖岳讲那本让他知道此培根非彼培根的医书,祖巴的阿爷说他那里难得有汉译的医学文书,这本管锌能看得懂,索性赠予管锌。
管锌把祖巴阿爷说的话说给靖岳听--藏医的诊断方法与中医有许多相同之处,但也有自己的特色。中医的望、闻、问、切,藏医都有。但藏医更注重尿诊,要求收集清晨起床后的第一次尿做标本,把尿放置在银碗中加以搅拌,然后观察尿液的颜色、泡沫、气味、漂浮物、沉淀物以及外加其他物质后的变化,来判断疾病。
靖岳想起来他曾经也向管锌求证过早期的医生会尝尿液来判断疾病的事。
--管医生,我以前在书上看过,早期的医生还会尝尿液,尿液甜味就是糖尿病,尿液无味就是尿崩症,是真的吗?
但那时候他的主要目的并非问题答案,有流氓性质,想到这里他轻轻皱眉后又微微笑着。
回忆里有荆棘,靖岳去拥他,这次他是真的听话,顺从地回搂,靖岳听见管锌说,“借花献佛,我赠给靖老师,请靖老师翻译。”
近来上课需要做教案和课后审阅,批改,还有处理图书捐赠事宜,要翻译文献的事就往后推了。说过了,他的心只是浪,并非野,他总是想要为这个世界所残留的破烂做点什么,缝一下补一下也是好的。
“管医生这么放心,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英语老师。”
管锌想给靖岳看文字便无法持续拥抱的动作,只好由着靖岳捏他的手腕,说,“你专心。”
靖岳点头说好,却握着不肯松,像是要把管锌的脉搏频率都记下来一样。他有些无奈,自我哂笑的样子。因为他明明是一个不懂医术的人。
可管锌也并非从来就是这么博爱的人,或者说他现在仍然也是骨子里冷清的人,对外界不相干的一切杀伐果决--有些相干的也如此--可他到了靖岳这里总是柔软许多--某个人,就是行走在循规蹈矩的世界的例外。只是,还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这个病引发了太多的并发症,越来越严重,控制不住,毒液蔓延,像是一帖万恶谶语的诅咒符,不偏不倚地钉在了他心里陷下去的那块地方。钉在了靖岳心里陷下去的那块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