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到靖岳像容莉那样只是睡了一觉便去了远方,披着浓汗猛地醒来,急急伸手想要探一探鼻息,快要靠近的时候又瑟缩了,怕得可狠了,于是更急切地收回手,哆哆嗦嗦着去摸靖岳的手。
凉的!
是凉的!
慌得汗大颗大颗沁出来,落在自己手上,不敢拭去,挪开自己的手,低头吻靖岳的手背。
他哑着嗓子叫,“阿靖。阿靖。”
靖岳迷迷糊糊地回了一声,想动一动手指,却没想到竟被握得那般紧。
管锌一偏头,晦暗的透窗的月色里,一双炽热的瞳仁反射了整个夜晚的光亮,倏地一下就鼻子就泛酸,眼眶里转着的晶莹始终倔强不肯嘀嗒嘀嗒......因为太在乎,因为分不出余力,因为感同身受,险些记不起输液的手总是冰凉的。
“蔡徵超,你怎么还不研究这个课题?”他暗暗腹诽。
他太想让靖岳快些好起来了,编织好的所谓逼迫的动力,所谓强制的理由都被不舍得溶解,他不能让靖岳有压力所以进退维谷。吻了又吻,握了又握,塞进被窝也不肯与之分离,恨不能将体温输送。
靖岳想问管锌怎么没能藏住那点悲伤,不知道是刚醒来重新启动大脑觉得太累还是睡梦里的斑驳回忆太沉痛,到底是没问的,弱弱地抬起手指抚管锌的发。
管锌很久没打理头发,后面扎起来,前面还有些许碎发,这使他的憔悴尤为明显,靖岳忽然好想逗一逗管锌,像是很久以前,都忘了是初中还是高中了。
意识混沌。
3.
靖岳问管锌,“你不喜欢我哪一点?”
他是左脸割下来贴在右脸上,一边不要脸,一边脸皮厚。
这问法与常人有别,倒也像是靖岳的风格。
管锌说,“没有不喜欢你。”
“哦,那就是喜欢。”计谋得逞后的得意一点也没有收敛。
管锌后退的动作很明显,无奈地笑,“我喜欢你离我远一点。”
“行啊,那我改。”靖岳声音顿了脚步却往前,回到初始的距离,亲密的情迷,“改到离你近一点,成吗?”
管锌霎时愣住了,想要再退却来不及,被人狠拽着往怀里拉,略带威胁,“你再退?你再退,你信不信我在这里亲你。”
管锌刚一抬手,听见靖岳说,“推我也不行。”
路都被他堵死了,管锌懵着看他的双眼,夜幕下的真诚也让他无处可避。